对工作不满时,大家都会开玩笑说不如去卖鸡排或摆地摊,因此坊间流传着这两种行业很好赚的迷思。鸡排我没卖过,不过倒是可以跟大家分享摆地摊的甘苦。
缺经费省钱出奇招没经验地摊搏一把
我的专长是漫画与设计,在台湾,投入这样的创作是一条艰辛而漫长的道路,如果要用传统的发展方式,不知道要熬多久。于是,退伍那年,我毅然决定给自己一年的时间闯闯看,没有资本、没有经验、没有人脉的我,决定从摆地摊开始推销自己的创作。
刚开始,即便只有一个皮箱,我也坚持要用品牌的概念来经营,我取了个名字,叫“台北不来梅”。而为了省钱,我想了一些奇招,招牌图案不用打印,而是自己用奇异笔把招牌涂黑。
我推出了各种由我的漫画创作所衍生出来的商品。在啥都不懂的情况下,做出来的商品或许有创意,可是不精致,也完全摸不清楚市场的喜好,每月收入有时只有一万多新台币。看着上班族朋友们稳定地工作着,相比之下,难免有些丧气。但是,终究是自己选择的路,给自己一年的期限,咬着牙坚持。
抢地盘要靠气魄躲警察不分你我
一起摆地摊的“同事们”,有个称号叫“摊友”。会使用“友”这个词的,还有病友、网友……等,说穿了,就是根本不熟,但因为某种原因而相处的人。
人和人相处,本来就有各种问题,会有意气相投的、也有话不投机的,而在有利益纠葛的街头,就更具摩擦性了。例如,想占好位置往往就是要比人家早到,可是老摊友会说他在这边摆了几年了,这里是他的位置,叫我过去一点。每摊都叫我过去一点……最后:一个菜鸟,从黄金地段移动到了昏暗公车站牌下。
要是当时态度凶一点,也许结果会有不同。但对我来说,重点是在我的创作,所以并不太在意地段的好坏。
然而,摆地摊最惊险的就是躲警察。只要看到闪烁的警灯,摊友们统统都得快跑。而有了共同的“大敌”之后,摊友们也终于能放下利益纠葛,守望相助了。
我们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羚羊,平常各自觅食,和客人推销着自己的产品,但只要一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所有的皮箱就此起彼落的“喀喀”盖上,大家就像羚羊一样飞跃而起,逃窜进周边的小巷。这个画面真是张力十足,又实足默契:我们要逃,他也不追,只是确保他经过时,这里没有半个正在营业的摊贩。
当大家躲在巷内时没生意可做,这就是感情交流的时间了。通常是互相抱怨警察不去抓逃犯、小偷,跑来刁难市井小民,虽然只是发泄式的抱怨,无形中也让摊友们有更强的向心力。
客人太想买东西一起狂奔躲警察
有时还会发生连客人也跟着一起狂奔的情况,因为……他真的很想买看中的商品,只好跟着摊贩一起躲进小巷,继续买……
各种有趣的小故事,就像电影般,每晚在街头真实上演着。
就在我生日的那天,因为跟朋友打电话聊得太开心,完全没注意警察已经到了身旁,当我转身想逃时,他已经搭上我的肩,我紧张到头皮发麻手脚发软,皮箱里的商品散落一地……就这样,一张罚单让我一夜的努力化成泡影。其实,金额比一张闯红灯的罚单来得还少,可是我到今天还难以忘怀,毕竟一生中再也没啥机会被警察这样当场逮住。
摆地摊的经验让我学到如何直接面对消费者的反应,进而调整作品。慢慢抓到市场口味之后,我的设计也逐渐成熟。
很难想象,几年前只身带着一只皮箱的我,现在也能成为作品出现在百货公司与国际机场的设计师。抓住每个机会,从地摊创业,也不失为一种迈向成功的跳板。一直到现在,我还很怀念那段在街头狂奔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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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王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