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市场经济秩序――重庆市长包叙定访谈》
(2001年09月06日)

   重庆被称为“山城”,又被叫作“雾都”,但生活在这里的重庆人却一直说有雾不是一件好事,即使雾中的重庆很美。因为它会直接影响到交通,威胁到每个人的出行安全。而震惊全国的合川沉船事故,其中一个罪魁祸首就是大雾。由于山高坡陡,雾多水急,交通安全就成为了重庆市要面对的头等大事。在我们整顿市场经济秩序报道组来到重庆,准备采访重庆市市长包叙定的前一天,他刚刚视察完三峡移民的情况赶回来。一起来看重庆市长与交通安全。

  记:大家好,我们在重庆电视台的演播室。重庆的的确确是山城,有60%以上的地方都是山区,而且重庆市还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江城,重庆市每平方公里的河道里程居全国之冠,交通安全自然就会成为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那么我们将和重庆市的市长包叙定一起来探讨这个话题。

  包叙定生于1939年2月,江苏无锡人,1958年9月参加工作,先后在四川省机械工业厅、四川省计划经济委员会、机械电子工业部以及国家计委等地方工作过。曾经担任过机械工业部的部长,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的副主任、重庆市市委副书记,在2000年的1月,当选为重庆市人民政府市长。

  看包市长关于交通安全的批示是一件非常过瘾的事情,我曾经看了许多,里头有很多词,比如说绝不后退半步、不搞下不为例、要用铁腕抓安全等等,我们有请包市长。首先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您的下属怕不怕您?

  答:我想可能不会怕。

  记:但是我们听说过您开会的时候,曾经严重到要罚收别人的手机,有这样事吧?

  答:有的,刚来的时候,开会时一会儿呼机也响了,一会儿手机也响了,会议室进进出出、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呼叫声这肯定不能开会了,所以我就提出来只要是在市政府开会,不管是政府的常务会、市长办公会和任何其它的专题会议一律禁止手机、呼机,如果三令五申以后还发现的就没收充公,到现在还是没收了五六个手机。

  记:没收之后会来找您要吗?

  答:恐怕不敢要,因为有话再先‘没收充公了’。8小时之外工作之外都是同志,没什么市长市民的区别。所以我想可能当面怕,背后就不一定怕了。

  记:但是我今天还真的请来了一个特别怕您的人,叫李兴林,您认不认识他。

  答:不认识。

  记:您应该记得有一次您亲自查处了一起中巴车超载违章的事,李师傅就是那个车的司机。

  答:我想起来了,就是我有一次要到北京开会赶了早班车,6点多我就往机场走,在机场的高速路上,发现前面一辆中巴车高速前进中车门外头扒着两个人,还是三个人,那就说明车子里装满了,肯定超载,因为车门外头都是人了,非常危险的。

  记:交通管理部门对他罚款200元之后,您给做了一个批示是这样写的:这样从轻发落,无意于对不顾人身安全的严重违规行为的纵容,必须严肃再处。这是您做的批示,为什么要这么严厉地去处罚这件事?

  答:市交管局给我送了一个报告,文字里头讲的是严肃查处,一看处理的意见:罚他200元。我一看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严肃查处,今天见到了是不是可能对我有点意见?

  记:问问李师傅,对您是不是有意见,严厉到什么程度。

  李师傅:罚款200元并处扣本一月。

  答:还有不止扣这一个月,还进培训班学习安全知识,全市发通报。

  记:当时是不是还有点不服气?

  李师傅:其实有一点点想法,但是交管部门对我们做了交通安全法规教育过后,对这个事情还是认识比较深刻,确实是我错了。

  记:像这样一些您亲自来过问,亲自过问查处的事在重庆市真的还是非常多的。比如说重庆电视台曾经拍过一个片子,我记得当时这个片子,您曾经拿到市政府的常务会上专门去放过。

  答:长寿湖宽1000多米,深30多米,如果这个渡船一但倾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实例,所以拿来教育人、警示人。

  记:今天现场还有两位朋友,这两位您可能认识,这两位是船老大和校长。再有熟人跟你说:咱们那么熟,你就把我拉上吧,多一个两个不要紧。你还敢拉吗?

  船老大:那不行了,现在那么做怎么能行。现在赶船不比原来,都是经过学习,一定要采取措施不许任何人超载,超载以后赔偿经济损失不说,如果发生事故的话要弄去坐牢。

  记:您认为确实是落到实处了吗?

  船老大:当时对安全意识认识不够。

  记:那你们现在是怎么做的,可以告诉我吗?

  观众:对船进行了维修改造,增添了安全设备,对学生实行包接包送,专门开设学生安全知识的讲座。

  记:您有什么话特别想跟他们说吗?

  答:他们是帮了我大忙的,因为我把他们一时作为反面教材,用于教育全市干部群众,警示大家提高安全意识,起到实际地推动作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

  记:针对这种情况重庆市有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答:我就学了中央电视台的先进经验,要求市政府安全办组织专门的采访,采访不能打招呼——暗访。我当时批了三句话12个字叫暗访在先、曝光在后、撤查严办。

  记:前边都是电视台的事。

  答:后边我干。

  记:在您暗查的指示之下,重庆电视台最近刚拍了一个片子是关于交通情况的。包市长,看到这样的结果,您是不是感到松一口气?

  答:这看来抓了安全确实见到了效果。

  记:暗访效果到底如何?

  观众:现在基本上得到了遏制,我们遵照市政府指示,相当于明查暗访,它没有规律、没有时间了,不断在出击。

  记:您这种暗访的效果有没有做过一个调查?

  答:实际上最后慢慢演变到引咎辞职,自从3月27日出台了六个疑虑和引咎辞职到现在5个月,还没有发生一次死亡10人以上重大、特大的交通事故。

  记:引咎辞职制度在全国还是一个首创,所以我们也感到可能对区县长的压力比较大,今天请来了一位区县长。

  李科 重庆市巴南区区长:我们各乡镇、各部门层层签定了安全生产的责任制,既强化了领导、落实了责任、加大了工作的力度,我们也实行了领导干部引咎辞职制。

  记:李区长采用的办法是压力层层往下压。包市长,我最后还要给您介绍一个小朋友。

  万明明:包爷爷你好,我是前年给你提修建肢残人物障碍通道的小市民,我现在是求精中学高一六班的学生,我叫万明明。

  答:你好你好,想得起来。

  万明明:有一个新的想法是关于安全方面帮助盲人的,建议在红绿灯的系统装置中安装一个语言提示器,就方便了盲人安全地过街,而且也方便了司机的行车,同时也方便了交警的管理。

  记: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答:去年她给我写过一封信,这封信建议在主干道铺设无障碍通道以便残疾人能够比较方便地过街,最后是采纳了这个建议。现在是上次建议的基础上继续,我接受你这个建议。

  记:我们祝愿重庆有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富裕的未来,谢谢包市长,谢谢大家。

  不久前,重庆市万州区发生了用胱氨酸勾兑酱油达61吨的恶性事件,胱氨酸俗称“毛发水”,是一种对人体有害的工业废液。在对有关企业和责任人进行了严厉查处之后,9月3日,重庆市政府决定,立即在全市开展食品行业专项整治,并规定:全市食品生产和销售企业,今后一律实行“一次违规终身负责制”,不仅将立即吊销企业的有关证照,在全行业通报,并且今后一律不予补办,其重要和直接责任人,终身不准从事食品生产和销售工作。用重庆市长包叙定的话来说,就是有毒食品和交通事故一样,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经济半小时》记者/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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