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国际 www.cctv.com 2005年07月20日 16:10 来源:
CCTV.com消息(东方之子):
他曾六次踏上戛纳的红地毯.
侯孝贤 :“其实我参加影展参加非常多次,非常多,从20年前。”
他的电影多次获得国际大奖,被称为台湾电影的“中流砥柱。”
侯孝贤:“就是一直在跟自己挑战,不想拍同样的风格。”
他怎样看待自己的电影,又有怎样的经历影响着他的创作?
白岩松:《最好的时光》这个片名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公映,但是很多大陆的影迷已经比较熟了,因为他会关注整个戛纳电影节的情况,知道侯导带着这样一个片子去参加这样一个电影节,觉得侯导应该会获奖,但是最后没有获奖,你有没有去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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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其实我参加影展参加非常多次,非常多,从20年前,戛纳电影节本身就会有一个目标,或者方向到底是什么,第一就是你绝对要普遍观众能够接受。第二就是要有它的艺术性。这两者都要兼顾才行。我的片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戏梦》开始,《戏梦》当然戛纳有得评审团奖,但是从《戏梦人生》开始以后,我一直是走的是实验性的,所谓实验性,就是一直在跟自己挑战,不想拍同样的风格,所以一直以来就是永远不太可能得奖,因为它跟观众的距离,是有一段距离的。
白岩松:但是会不会,比如说大家会感觉前些年像《戏梦人生》出来的时候引起的争论比较大,大家都说这是一种新的风格代,但是这两年再看侯导的片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这个风格是过去侯导给我们的,但是它现在变化不大,所以可能就不会在技术、艺术方面把奖励给您,会有这样的因素吗?
侯孝贤:没有,我年轻的时候20几天可以拍一部片子,像《风贵》21天就拍完了,你现在拍了三个月,你总感觉还不足,那是什么,就是因为你的能量跟焦点开始分散,意思就是你任何细节都开始会注意,从以前的比较直觉的,占大部分的,到现在是完全自觉的东西。那你自觉就很难,意思就是你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细节里面,你不管是美术,你都要通过自己,以前是那个焦点在哪里非常清楚,很容易就抓到了。
侯孝贤1947年出生,初高中时父母的相继去世,给他的思想带来很大影响。服兵役期间,因为看了电影《十字路口》而立志进入电影业。后来他考入国立艺专电影科,毕业后,他做过场记、助理导演,并从事编剧。侯孝贤说,他想在自己拍的戏里展示当下人的风采,他觉得这是很重要的元素,而在他的电影里也常常体现台湾几十年来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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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跟您同龄的导演也同样不少,他也生活在这个时代,为什么是您依然特别坚决的坚守在电影的本土化,关注几十年台湾的发展历史?
侯孝贤:它有一个现实的因素,因为你生活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所谓世界观是小时候就形成了,小时候的环境形成,因为我记得我以前做的,就像《童年往事》一样的,一天到晚往外走,因为父亲常年生病,他不跟我们接近是因为他有肺病,母亲常年忧郁,她的忧郁是因为她住过精神病院,有一点儿分裂,小时候我母亲这里有一条很长的疤,所以其实家里面有一种很奇特的气氛,但是我是不甘于在家里,人家讲星座的话,因为我是4月座,第一个星座牧羊座喜欢往外跑,所以一天到晚往外跑,可能这样的一个,因为什么,因为我后来拍片,为什么我的电影在最后其实都有一种苍凉,有一种悲伤的氛围在里面,我想不通,其实我很热情,我外面朋友一大堆,一天到晚帮人家干吗弄什么的,好了,原来就是我小时候,我自己回想,我感觉就是我小时候那段过程对我的影响其实已经确立了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那是人世的一个看法,所以才会这样。
白岩松:在看您的过去的一些履历的时候会看到很多很有意思的细节,比如说您曾经撕过两次国民党的党证,这似乎跟大家在屏幕上看到的一个平静的,不会那么直接表现愤怒的,好像不太一样,为什么会有那样一种选择,愤怒是从哪儿来的?
侯孝贤:那是直觉,就是你不喜欢人家安排,你入学校你自然就是不停的叫你加入国民党,你功课又不好,不喜欢念书,在退学的边缘,都是退学的边缘,基本上是要退学,后来我姐又说我又留下来,都干什么事呢,每天就是打架干吗,因为我以前住城隍庙附近一群人,每天都是干这种事,所以在那种反叛期的时候,我高中的时候,其实我对自己有一个名言,很怪的名言,曹操的那句话,相反的,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跟他正好相反,有那种,把那种浪漫,太旗帜化,太标了,太高了。但是相对的你也会有这样一种状态,基本上你就是碰到这种有一点不舒服的这种,你就会反抗。后来其实我是根本没有,高中没毕业去当兵,当完兵回来才考大学,用同等学历考,用第一志愿考,为什么会填第一志愿,就是你在当兵的时候开始冷静想,你出来以后要干吗,想你什么都不会,我就还是弄电影好了,准备花时间,那个时候自己跟自己这样讲。
几十年来,侯孝贤的作品获过戛纳评委会大奖、威尼斯影展金狮奖等大奖,现在,他执导的《童年往事》、《恋恋风尘》、《咖啡时光》等多部电影都已成为台湾的经典影片。
白岩松:现在比如说到了您这个年纪的时候,并且名声、影响力都放在这儿的时候,您觉得坚持是最重要的,还是说自己脑海中还是希望有一个更大的变化,跟过去的侯孝贤是不一样的?
侯孝贤:没有,因为创作者基本上最大的一个挑战是跟自己挑战,就是你到底的底线在哪儿,你的能力,你对事物的看法,对整个人的世界的这种理解。种种这些都是你越来越累积出来的,所以基本上很难,非常难,因为你说你到这个年龄,你要回到去拍年轻,不可能,而且你也不知道年轻人是什么,你虽然知道,但是你的眼光是我们年龄的眼光,跟年轻人本身拍完全不一样。
白岩松:从您个人的角度来说,其实现在整个市场也并不是特别好,您拍电影现在是为什么,生存、爱好,一种内在的好奇,还有我做这个的职业感,什么在推着您走?
侯孝贤:我是从小时候开始喜欢看小说,武侠小说开始,传统的演义小说,什么小说我都看,一直看到现在没有停,原因就是什么,你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越来越了解这个人。一直拍的话你就可以一直印证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人的看法,你重重的感受,你永远在观察。这是一条路,是没得停的,你懂我意思吗,这跟你的人生已经在一起,没得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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