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震惊的事实:安然市值蒸发99%
美国能源巨擘安然(Enron)曾经是华尔街所有投资基金经理的宠儿,即便是在去年8月股价创下90.56美元的高位时,基金经理人还是热情地买入,坚信这是一只少有的优良且安全的个股。而公司管理层更是对投资者吹嘘:“即便这一高价还是低估了公司的价值,因为安然改革了能源工业,名列《财富》杂志世界500强企业排名的第7名。”就是在噩梦开始的前夜,对冲基金还是对其与同业竞争厂商Dynegy的合并案充满希望,纷纷勇敢地下注赌其成功。
然而,被视为“市场裁判”的评级公司终于发话了,标准普尔11月28日率先宣布将其自标准普尔500指数中除名。因安然“缺乏代表性”,标准普尔还将其债信等级下调至垃圾等级,表明该公司有破产的可能。随后,Dynegy宣布放弃对安然的收购计划。在合并无望的情况下,当日安然股价狂泻85%降至0.61美元,创该股有史以来最低收盘价纪录。以后数日更是继续下挫,11月30日每股仅为26美分,市值由峰值时的近800亿美元缩水至2亿美元,罕见地蒸发掉99%。
安然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破产企业。
就这样,在标榜监管高度严格、财务状况极度透明的华尔街股市上,包括JP摩根、瑞银华宝这样的顶级投资银行、全球各大基金公司以及普通投资人在内,所有投资者都被当做傻瓜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安然可以算得上银广夏的美国版。
2.曾经的辉煌:“异军突起”到“迅速没落”
就像所有投资故事的经典开始,骄人的业绩、创新的精神以及良好的政界产业界关系,所有一切都铸就了安然灿烂夺目的金色光环。作为一家国际能源交易商,安然成立于1985年7月,从十几年前的中小型地区能源供应商起家,安然资产如海绵吸水般迅速膨胀。到破产前,公司营运业务覆盖全球40个国家和地区,共有雇员2.1万人,资产额高达620亿美元。
安然主要营销电力和天然气,1999年推出的安然在线,成为美国天然气及电力行业最活跃的市场。其2000年营业收入达到1010亿美元,股价在2000年8月触及顶点90.56美元。安然鼓吹自己为“全球领先企业”,把全球能源业务和涉及几十亿美元复杂合同的大量金融交易的运作结合起来,在《财富》杂志的调查中连续四年荣获“美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称号,并与美国现任布什政府具有密切的关系。
市场的乐观气氛在8月份戛然而止。虽然今年3月份以来安然的股价随着美国及全球经济的衰退已在步步下滑,但华尔街还没有人敢对此明星企业的资质提出质疑。在安然公司前任财务主管涉嫌做假账,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宣布将对其调查后,安然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斯基林宣布辞职,安然的盈利开始大幅下降。10月中旬安然宣布了四年以来的首次季度亏损,亏损高达6.38亿美元。此外,安然还承认自1997年以来虚报近6亿美元的盈余,并且未将巨额债务入账,这一惊人消息令投资者迅速对安然丧失信心,公司股价随后急剧走贬。
3.深远的影响:牵一发而动全局
安然神话的破灭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太过意外。正因如此,冷静下来的人们开始严格谨慎地审视这一公司的财务状况,这才发现安然对于证券市场严格的“全面披露”会计原则理解得如此肤浅,公司过去发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数字其实都令人生疑。
首先,银行家、审计师和律师都发现很难掌握安然复杂的财务情况。安然的债务相当庞大,据参与安然此前重组事务讨论的银行家预计,安然的总债务高达400亿美元。
但这些预计绝不是安然债务的全部。安然全球性复杂的期货交易、衍生交易以及实物交易令所有外部人员几乎不可能弄懂这个公司究竟欠下了多少钱,许多债务并不出现在资产负债表上。专家指出,我们所看到的债务可能很不充分,更深层次的问题可能还未被触及。
安然引发的风险几近是全局性的,债权人、券商和银行将面临超过50亿美元的损失。美国、日本、澳洲、欧洲乃至亚洲的大量知名企业已宣布曾向安然放贷或持有其债券,包括摩根大通、荷兰银行、加拿大皇家商业银行、美国公共事业公司Duke Energy Corp、澳洲国家银行、德意志银行、日本三和银行等。
此外,媒体开始纷纷质疑安然破产案可能其中另有蹊跷。从安然提交的破产备案文件看,安然拥有131.5亿美元负债,但同时承认这一数字“并不包括不列入资产负债表的债务和或有负债”,文件无法说明安然目前所负债务总额。另外,安然备案文件中还有其他漏洞。
4.飘渺的未来:谁来拯救安然?
专家认为,美国政府可能不会向破产的安然抛出救命索。安然在巅峰时期曾是美国金融和能源市场中的主要参与者,但经济和财政政策制定者称,他们并不担心安然问题会对市场和公司活动产生更广泛的冲击。但银行却可能难以对安然不管不问,因为安然真的倒闭了,他们的数十亿美元贷款、债券和股票将一文不值。 尽管经历了种种波折,拯救安然的工作还是艰难地推进着,参与各方眼里仍残存着安然再生的一线希望。第一个希望是获得花旗银行集团和摩根大通的15亿美元紧急融资,且得到纽约破产法庭法官批准。安然称,很快就将收到新融资中的2.5亿美元,该笔款项将使安然能支付员工薪水和继续营运所必需的货物和服务的价款。
此外,安然也开始和瑞银华宝、花旗银行集团及摩根大通三大投资银行开始初步商谈。若达成协议,这三家投资银行可能与安然共同成立合资公司,拥有部分该合资公司的股权,接手安然的能源交易业务。安然的各家债权机构希望尽可能多地收回贷款,而瑞士银行希望在能源交易领域中立足,这可能就是创立合资企业的本意,目的是重振目前奄奄一息的安然在线。
不论最终命运如何,华尔街的这只大牛股神话已然破灭。这家巨型企业的数百亿资产旦夕间几乎全数蒸发。但值得关注的是,即便是安然股价近期处于1美元以下,但对其的炒作仍然颇为热烈。美国股市与中国股市似乎一样存在着欺诈和做假,美国投资者同样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短线炒作的机会。然而,当走完不算漫长的破产程序时,持股股东将是最后一个得到清偿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们将血本无归。(鑫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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