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泉:"连心桥"上的贴心人
央视国际 (2005年04月04日 12:03)
专题:为民解难为党分忧的信访干部张云泉
这是一个人称“机关第一难”的岗位,社会各种矛盾在这里交汇。在这里,见到的几乎都是一张张怒气冲冲的脸,听到的是骂声、哭声和埋怨声,碰到的是一个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做不尽的是烦事、难事和窝囊事。一天下来,不仅口干舌燥,精疲力竭,还要受上不少冤枉气。
他在这个特殊的岗位上已经默默奉献了22个春秋。风霜雨露,酸甜苦辣,他以一名共产党员坚实的双肩,一头担着党和政府的重托,一头担着老百姓的信任和期盼。
他,就是张云泉,泰州市信访局局长,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
“人不伤心不落泪,人无难事不上访”,“信访干部在群众眼里就是政府”。22年来,他用心血和汗水密切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这是一场特别的婚礼。2004年腊月二十,泰州城中一对新人的婚礼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婚礼体面而热闹。二十几桌客人,多数是两位新人农村的亲友。新奇的是,还有不少省里、市里来的领导干部,新闻记者也来了好几个。
“今天的幸福是你们给的,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婚礼上,新娘方小娟依偎在张云泉夫妇身边,幸福的笑容和着激动的泪水。省信访局的一位干部看着这位一袭婚纱、亭亭玉立的新娘,仍然不敢相信,她就是8年前跟着患精神疾病的母亲上访11年的“野丫头”。小娟是不幸的。4岁,父亲突发脑溢血离她而去,母亲不堪打击,得了偏执性精神病,一口咬定丈夫是被人谋杀的。从1986年起,她就带着年幼的女儿往返各地,为丈夫“讨说法”。为此,漫漫上访路,不但耽误了宝贵的学习机会,而且还让年幼的小娟落下一身病,并且养成她倔强、冷漠的性格,对去做工作的干部产生对立情绪。
1997年的一天,听到母女俩回乡的消息,张云泉立刻驱车百余里,赶到她家。小娟把住大门,充满敌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张云泉。一条黑狗从门后扑了过来。就是个“狼孩”,也要把她感化过来,让她过上本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张云泉喝住黑狗,走进这个破败的家,不声不响地收拾起散乱的锅碗桌椅。平平常常的举动消融着小娟心头的坚冰。
小娟是幸运的。从此,张云泉成了她们家的常客。每一次,他都会带来日常生活用品。在一次陪小娟去医院看望母亲的路上,张云泉认下了这个干女儿。一颗漂泊的心灵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港湾,小娟脸上漾出了久违的笑容。不久,张云泉把小娟接到自己家中,医治她的胃病和身上的疮伤。有了张云泉夫妇的悉心照料,小娟慢慢学会了微笑,学会了电脑,也懂得了爱美,懂得了礼貌。信访局全体同志也都关爱她。20岁生日那天,张云泉夫妇把她带到局里,和大家一起度过了一个开心的日子。从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儿,到一个走进婚姻殿堂的新娘,一晃,8年过去了。现在,小娟是泰州一家鲜花店一名聪明能干的插花师。
“群众把我们看作希望,我们绝不能让群众失望。”22年来,张云泉义务帮扶过200多户特困家庭;为上百名群众求过医、购过药;先后从自己的工资中挤出4万多元,救济困难的群众。许许多多原本素昧平生的人,把这位信访局长当作自己的亲人。
1996年秋天,一位老人踉踉跄跄地进了信访局。老人叫孙玉宝,是里下河地区某贫困村的孤寡老人,身患胰腺癌又无钱做手术,这次来,绝望的老人只想请政府帮助解决一套寿衣。张云泉听后一阵心酸,随即联系一辆三轮车,把老人送到医院,并各方奔走,落实了老人的医疗费用。要手术了,老人又犯了愁。孤身一人,这开刀的字谁来签?张云泉紧紧拉着老人的手:“党的干部都是人民的儿子,我就是您的儿子,这个字我来签。”老人泪如泉涌。手术进行了5个小时,张云泉在手术室外候了5个小时。此后的日子,张云泉和同事们不断给老人送来可口的饭菜,帮他洗头洗澡。那年中秋节的晚上,张云泉没有回家吃团圆饭,他下班后匆匆上街买来月饼,赶到病房。老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月饼贴着心窝,失声大哭。出院那天,张云泉领着信访局的干部到医院为老人送行。老人拽着张云泉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含着泪反复念叨着:“你让我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还是共产党的干部好啊!我要把这些告诉全村的人。”
因为张云泉,从心底里道出“共产党好”的,还有李庆余。2001年“五一”劳动节,兴化农民李庆余的独生子在外不幸身亡。晚年丧子,李庆余几天就黑发变白头。不知多少次,二老相依在阳台上,眺望着儿子单位下班时涌出的人流,指望着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一次,李庆余的老伴因悲伤过度,昏倒在阳台上,跌断了手臂。
“亲人有难事,怎能不揪心?”查了许多文件,跑了许多部门,想了许多办法,张云泉把老两口的户口从农村迁到市区,落实了基本生活保障。 “放心吧,只要共产党在一天,你们就一定有饭吃、有衣穿、有人管。”打那以后,每逢中秋和春节,张云泉都要买点东西来看看他们,拉拉家常。“他一坐就是个把小时,你不推他,他就不走。”说到这些,李庆余哽咽了。有事做,才能慢慢忘记伤痛。张云泉和同事们又合计着帮他开个售货亭。
2002年7月1日,党的生日,售货亭开张了。有人建议给小店起个好名字。可李庆余却请人在售货亭上书写了“共产党万岁”五个熠熠生辉的大字。他说:“就叫这个店名!我要感谢张局长,更要感谢共产党。只有共产党,才有这样的好干部。只有共产党的市委,才会用这样的好干部。”
一个最普通的售货亭却成了泰州城东一道靓丽耀眼的风景。许多人路过时都会驻足观看。日子渐渐好起来,老人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他逢人就夸:“张云泉就是我们身边的‘三个代表’。”
“为民解难,就是为党分忧。”他在维护困难群众一个又一个具体利益的同时,也用实际行动创造着社会的和谐之美
泰州“三置换一保障”改革的经验曾经在全省推广。这些年,泰州成长了一大批骨干企业,其中,年利税1 亿元以上的企业就有16 家。近三年工业经济的增速在全省名列前茅,工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每年上升两个百分点。
是改革,就会有阵痛。去年9月14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得泰州某食品厂36名职工从头凉到脚:两年领不到一分钱工资,干了一辈子的厂又未经职代会卖掉了。无助的职工到政府门前请愿。张云泉从人群中挤上前,刚想说话,情急的职工一拥而上,把他推倒在水汪汪的地上。这不是信访局的张局长吗?一名上访者连忙抱起他,“张局长,你是好人,我们不该推倒你,你要为我们作主啊。”职工丁秀勤回忆:“那天,我们大部分人打着伞,穿着长袖衫,不少人还加了外套。可张云泉穿的是短袖衫。45分钟啊,他一直站在风里雨里,冻得浑身发抖,听我们反映情况,让我们很感动。”
张云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当夜亲自起草信访摘要,向市领导汇报。市领导当即批示:决不能损害群众利益,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事情很快有了结果:春节前把扣发的工人工资福利全部发到工人手上,对改制中不合理的做法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将最近几年账目全部公布,制订切实可行的人员分流方案,费用落实到每个人。在改制中收取贿赂的负责人也锒铛入狱。
泰州是新组建的地级市。建市8年多,城市建成区面积从22.40平方公里扩大到47.85平方公里。泰州城更大了,更亮了,更美了,百姓由衷地高兴。但城市建设中也会碰到意想不到的问题。推倒了一座旱厕,拟建一座水厕,可建了四次,被推倒四次。原因很简单,家家要厕所,家家怕靠厕所。这,急坏了附近200多无厕可上的居民,给政府出了难题。一位领导找到张云泉,“老张,还得你去呀!”
张云泉来到现场。推倒的墙上,粪便堆积,鸡肠、鱼腩、烂菜根等垃圾散落一地,绿头苍蝇满天飞舞。“总不能这样下去!”反复协商后,三户居民提出:距离三家都是50厘米,才同意建。半尺深的污物,挡住了丈量人的脚步。修厕所的瓦工捂着鼻子说:“这么脏的活,不干!”“我来。”张云泉从瓦工手中拿过卷尺,脱下鞋袜,走进污水,一步、两步、三步,前、后、左、右,放宽到60厘米。就这里了,张云泉拾起一块砖头,向量好的位置一插。头上、白色的衬衫上都叮满了苍蝇。居民们感动了,“张局长,快出来,就是差那么几厘米,也不要紧。”他们用脸盆打来水,冲去张云泉腿上的粪便。
和其他地方一样,保护失地农民的利益也一度成了泰州的热点问题。为此,泰州经济开发区推行了“一证一卡”制度,让农民每个季度都能领到保障金。可市郊某村的土地补偿款,却被一名村干部借给一位老板。后来,企业倒闭了,资金流失了,村干部也跑了。没了土地,没了补偿款,村民们请政府给他们作主。了解到上访群众中有两户家庭特别困难,张云泉从身上掏出200元,“这点钱并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政府一定管到底。”
人是劝回去了,问题怎么解决?张云泉心急如焚。调查、核实、酝酿,张云泉草拟了处理方案,向市领导报告,市领导非常重视,立即会商解决方案,并很快得到实施:对符合条件的村民应保尽保,帮助部分群众解决就业问题;拨出20多万元补偿群众,并出资为村里修了水泥路;追缉外逃人员,追讨征地补偿款。村民们满意了。
南京跃进集团的董事长黄小平还记得,是张云泉帮他们化解了一起质量纠纷,确保了企业的正常运行,为此,他特邀张云泉到厂里作了一场先进事迹报告会。泰兴第二捕捞公司的渔民们还记得,是张云泉帮他们调整了一座大桥的设计方案,方便了他们行船。市区某企业职工王友德还记得,是张云泉帮他洗雪了16年的冤案。22年来,张云泉平均每年接待来访2000余人次,拆阅处理来信2000余封,接受来访电话上千个。他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没有节假日。他用自己出色的工作,为社会创造着和谐之美。
“把困难和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和便利让给同志”。面对不法之徒和不正之风,他会拍案而起、挺身而出,是一个嫉恶如仇、敢爱敢恨的硬汉子
至今,城西的出租车司机中间,还流传着“铁头局长”的故事。
几年前,有群众反映,我市某车站附近有一团伙专门向出租车司机收取“保护费”,还经常要求带他们去兜风,稍有违逆就拳脚相加。张云泉得知这一情况后,义愤填膺,他决心迅速核实清楚情况,向公安机关反映,好让公安机关抓住这伙危害社会的歹徒。一天,张云泉乔装成司机,开车到该地等客。时间不长,两个年轻人叼着烟、叉着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将脚跷在前车盖上,嘴里骂骂咧咧:“哪个狗杂种的车停在老子的地盘上?不给码头费,就滚!”擒贼先擒王。张云泉决心会会他们的头儿。他拍拍装有空烟盒的口袋:“码头费是带了,不过,我想长期在你们这儿做生意,钱得当面交给你们‘老大’。”小混混信以为真,乐呵呵地带着张云泉去见 “老大”。见了20来岁的“老大”,张云泉“恭敬”地说:“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能不能请你出来辨认一下我的车,大家也好共同发财。”“老大”吐着烟圈,爽快地答应了,走路时还故意露出腰间的匕首。张云泉上了车,并让“老大”到车里拿钱。警觉的“老大”起了疑心,手摸向匕首。侦察兵出身的张云泉侧身一拳,打在“老大”的脑门上。趁他们慌乱之际,张云泉钻进车子,叫来警察。在张云泉的指引下,警方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饱受欺凌的出租车司机们给张云泉送来一面锦旗,上书:“铁头局长,司机卫士。”
对于敷衍塞责,“不拿老百姓的事情当事”的干部,张云泉常常发火。“我最见不得某些人往党和政府脸上抹黑!”
1991年夏天,泰州发大水,一对无儿无女的盲人夫妇所住的简易棚,被大雨冲倒了,两人被迫住到一个桥洞里。抱着一线希望,两个盲人相互搀扶着来到城郊接合部的某单位,希望他们给找个安身之所。当时经理在,却说“领导出去了”。又要下暴雨了,盲人来到信访局。张云泉立即拿起电话打到该单位,那位负责人却打起了官腔:“这个问题嘛,是可以考虑的,但要按照程序办,先由本人打报告,然后居委会、办事处复查,再由主管部门核实,最后报批……”
张云泉再也听不下去,吼道:“我和你闭着眼睛从家里走到办公室试试!走不远我俩就要被车撞死,你对这种人还耍官腔,太没良心了!”看着手表,张云泉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是上午9点,下午4点之前如果盲人还住在桥洞里,我就带着斧头,把你滥用职权弄到的空关房劈开,让他们住进去!”不到中午,这位经理用车子给盲人搬了家。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桥洞已被淹没。
事后有人对张云泉说:“人家说你‘军阀作风’!你请人家解决房子,又不是指挥打仗,干嘛还限定时间?”张云泉说:“不是我要限时间,而是老天要下暴雨啊。如果不及时把他们搬出来,要出人命啊!”
“把困难和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和便利让给同志。”22年的信访生涯在张云泉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迹:他的腿被踢过,落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他的胳膊被掐过,留下了又紫又黑的斑块;他的手指被咬得露出骨头,至今仍不能灵活弯曲;他的面部曾被人猛击,鼻腔和嘴里满是鲜血;他的左眼更被打成重伤,留下终身伤残,视力从原来的1.5下降到现在的0.15;他曾夺下精神病患者手中锋利的破酒瓶,徒手解除有人带在身上的杀猪刀和土炸药包;他也曾多次接到死亡威胁的电话……
妻子曾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当这“受罪”、“受气”的官?他说,“这‘受罪’的官不但要当,而且要为老百姓当好。如果受了委屈的群众把气出在我身上,群众气顺了,我愿受这份气。”
“信访工作,说到底就是党的群众工作;信访部门的责任,就是要在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之间架设连心桥。”他就是这座桥上的贴心人
1998年中秋前的一个夜晚,泰州某镇发生恶性交通事故。肇事司机的某些言语激怒了死者亲属。情绪激动的死者家属气昏了头,与前来处理事故的干警发生了误解,并准备纠集上千人于第二天清晨到高速公路步行上访。当时,张云泉受伤致残的左眼再度发炎,正住院治疗。得知这一情况,他立即拔下针头。妻子劝阻:“你左眼已经坏了,万一右眼也被打坏了,我们一家怎么过啊。”他说:“遇到这样的事,我在床上躺不住,一定要去!”
张云泉一到现场就被上百人团团围住,哭的、骂的、推搡的、吐唾沫的都有。个别人还煽动掀翻汽车,说“给来人点颜色看看”。张云泉克制着一步一步走进死者家中。在遗像前,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霎时,喧嚣的场面静了下来。张云泉从怀里掏出600元钱,用一张白纸包好,放到遗像前,转过身大声说:“我鞠三个躬。第一个躬,是我本人并代表信访局全体同志向死者致哀,向家属和亲友们表示慰问;第二个躬,是代表肇事者向死者和各位请罪;第三个躬,是代表政府向你们承诺,一定会合情、合理、合法地处理好这件事。”
他的一番话,使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可坐下来说事的时候,现场人多嘴杂,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子又把秩序搞乱了。见此情景,张云泉高声问:“谁是死者的老娘舅?老娘舅(辈分)最大,他说话最算数,让他跟我谈。”受到尊重的老娘舅立即喝住众人,和张云泉谈起事情的处理。半天时间,张云泉一只手捂着流血流泪的左眼,一边坦诚和群众交换想法,说得声音嘶哑,终于感化了群众,把一场即将发生的集访事件提前化解了。
长年的信访工作,练就了张云泉一身常人无法想象的“憋功、忍功和站功”。他可以半天不喝水、不去厕所,几天不睡觉,在野外事发现场,为了抓紧时间平息事态,他可以连续站立8个小时以上做宣传解释工作,还可以连续宣讲5个多小时……
他常和局里的同事说,做好信访工作,要有四种能力:贴近群众的亲和力,让群众“坐得住”;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让群众“听得进”;临场处置问题的能力,让群众“信得过”;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不激化矛盾,迅速平息事态。
2002年“五一”,张云泉利用这难得的假期回老家看望年过九旬的父母。车到途中,又接到电话返回。我市下属某乡村建筑工地一小男孩不幸溺水身亡。100多名村民正和施工单位对峙着。男孩的尸体被搁置在远处的渔棚里,愤怒的村民控制着工地的两个主要出入口。死者是三代单传的独子,当地风俗叫“少年亡”,尸体不能进家门,碰触到的人会倒霉。气温高达30摄氏度的渔棚里,孩子的父母痛不欲生。小男孩用一块毯子裹着,嘴巴、鼻孔里还残留着淤泥。“如果你把孩子重新搬到出事地点,让他将来重新投胎做人,我们就和你坐下来谈。”这无疑是在有意为难。张云泉却俯下身子,抱起男孩,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面颊。没想到一位局长能这样,孩子的父母“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说:“行了,张局长,我们听你的……”
张云泉常说,做好信访工作要有“五心”,即为民服务的真心,换位思考的同情心,高度负责的责任心,解决难题的决心和解决疑难问题而长期作战的恒心。而恒心最为难得。
为何友民一家,张云泉忙了整整18年。何老原在省属某行业在泰州的分机构工作。上个世纪60年代,何老的爱人被错误地下放到农村。孩子成年了,爱人还是农村户口,也就失去了就业机会,一家五口仅靠老何一人微薄的工资支撑着。1986年,原县级泰州市委的领导把这个困难家庭交给了张云泉。当年,何老的爱人户口迁回城里,安排其中一个子女做临时工。1992年,张云泉多方协调,将其转为正式员工。2002年,国有企业深化改革,该单位要将何老的这名子女辞退。考虑到该户的困难,又是张云泉多次找到该单位和主管部门,让其留了下来。2004年,双目失明的何老因心脏病住院,张云泉听说后赶到医院探望。老人正在洗脚,不小心把水泼了出来。这又勾起老人的伤心往事,“不是当年错误下放,哪会落到这般境地?”他一怒之下将洗脚盆踢翻在地,又吵着要去找政府。张云泉重新打来一盆洗脚水,蹲下身子给他洗脚。老人双手抱着张云泉的肩膀,眼泪刷刷地落在他的头上。老人说:“我这辈子虽然受了不少冤枉气,但今天共产党的局长给我洗脚,我死了也瞑目了。”病危时,张云泉一直守候在老人身边。老人拉着他的双手对家人说,“我死后谁也不许再去政府上访,不然就对不起张局长。”
18年,泰州由县级市变成了地级市,张云泉从不惑之年到年近花甲,从信访工作人员到副局长、局长、市政府副秘书长,但照顾何老一家这副担子,他始终没有撂下。何老去世后,他的老伴生活无着,又疾病缠身,张云泉安慰她说:“我会一直管下去。”
张云泉做信访,确有许多“绝活”。他常去一块八毛钱一次的澡堂子洗澡,有机会就坐坐三轮车。搓澡工、三轮车夫、的哥的姐里面都有他的朋友。再加上长期干信访,他算得上泰州城里“第一消息灵通人士”,社情民意了然于胸。“一句话能把人说笑起来,也能把人说跳起来。”张云泉总是用老百姓爱听的话摆政策,讲道理。他调解纠纷,有理有据,简单明了,让人信服。
他善于处理复杂的信访案件,更注重研究信访工作的规律。他先后牵头或参与制定了20多项工作制度。其中,像律师坐堂信访局、市级机关年轻后备干部到信访一线锻炼等,都是他向领导提的建议,得到了领导的坚决支持,这些都是全国首创。群众上访有三分之一属于涉法纠纷。律师坐堂,不仅为上访者提供了依法解决问题的路径,也解决了“硬要政府越权当包公”的问题。2003年8月以来,全市共有律师300多人次参与了320多个信访接待日工作,接待上访群众500多批,提供律师咨询850多人次,参与调解处理矛盾400余次,避免群体性上访事件40多起。省委书记李源潮称赞:“这个经验很好!”
市领导高度重视信访工作,泰州还先后建立和完善了四套班子领导到信访局轮流值班制度、领导干部下访工作日制度、集中处理群体性事件联席会议制度、民事大调解制度,推广了“社区论坛”、“民主恳谈会”、“基层民主议事日”、“村情发言人”等创新举措,形成了以市信访局为龙头,各相关部门整体联动、紧密协作的大信访工作机制。
“信念上要与革命先烈比,工作上要与模范人物比,生活上要与困难群众比。”一身正气干信访,两袖清风当公仆,正是他的真实写照
张云泉曾被误认为是个“冒牌局长”。
因为工作关系,他每年都要到北京出差几次。在市区住个像样一点的宾馆,每天要花费大几百元,住几天就是几千元,加上吃饭等开支,一趟下来花销着实不菲。 “这笔钱花在困难群众身上才好!”张云泉总是自带电饭煲,拣便宜的小旅馆住。2001年春,张云泉住进一家小旅馆。房费70元一天,没有卫生间,没有电视。自己用电饭煲煮粥,有时也烧个简单的菜。登记的是地级市政府副秘书长、信访局长,吃住却如此寒酸,会不会是骗子啊?憋了两天,服务员还是悄悄报了警。北京某派出所民警闻讯赶来查了证件,“真的!”民警恭恭敬敬地向张云泉敬了个礼,佩服地说:“像你这样的局长,我还真没见过。”相似的情形,张云泉在江西赣州市等地也碰到过。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张云泉的妻子也曾经是上访者。
凭张云泉的职务,凭市委、市政府对信访干部的关心,张云泉完全可以一句话就给爱人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可他没有这样做。爱人一直在一家商场当普通职工,唯一的变动是因为上了年岁的缘故,从布匹柜台调到羊毛衫柜台。后来,这家商场破产倒闭,职工们因为待遇和安置问题准备集中上访。爱人回家问张云泉:“我不想增加你的负担,说出去被人家笑你,可不去的话人家说我‘吃落地桃子’,还说你早已为我准备好了退路。”一席话说得张云泉的心仿佛刀绞一般,相濡以沫的妻子,忍辱负重的爱人啊,你受了多少年苦,遭了多少年罪,到头来就要下岗,就要与我“对簿公堂”。张云泉婉言相劝:“别急别急,我能养活你。”无奈之下,他对爱人参加信访约法三章:一不带头,二不讲话,三不久留。就这样,信访局长在信访接待大厅里看到了一位特殊的上访者,默默对视之中是心灵的交流、无言的默契、相互的理解。
不止是他的妻子,他的亲戚中有八九人下了岗,可他从没有利用自己的关系为他们找一份工作。市里拨给信访局一个事业单位编制,他却给了一个双下岗职工的子女。他的理由只有一个,“帮群众的忙,我理直气壮。为自家人谋利,我直不起腰杆,说话总感到底气不足!”
“从事信访工作的过程,是联系群众的过程,也是接受教育的过程。想想群众的困难,该知足了。”22年,张云泉没有买过一件名牌衣服,也从没到高档浴室、歌舞厅享受过一次。前两年,儿子儿媳给他买了一件皮衣,没穿多久,就被上访的群众扯破了。他让妻子补了补,又穿在身上。22年,他坚持骑自行车上班。他现在用的那辆锈迹斑斑的斜杠自行车,已经用了十五年。他上班总是提前半小时到。忙起来没时间吃饭,汽车上常年备有八宝粥、麦片、饼干。22年,张云泉很少在家度一个完整的中秋节,吃一顿完整的年夜饭,但在孤寡老人的家中,在因病致贫的群众家守岁席上,在那些最需要党和政府关心的人身边,到处可见张云泉忙碌的身影。
面对家人,张云泉无法不愧疚,但他别无选择。“你们跟着我吃苦受累了,我干工作的底气也更足了。”
张云泉常说,“群众高兴了,我就高兴了。”“我所做的,就是要让群众从我们身上看到共产党好,更加热爱我们的党。”对群众的深情,对党的忠诚,伴着他走到今天,直到永远。(原载泰州日报,2005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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