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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偿还的亲情 

央视国际 www.cctv.com  2006年03月17日 10:55 来源:CCTV.com

  一场灾祸、几个家庭,共同亲历、不同的声音;

  生死攸关得分岔路上,一个抉择承受着空前巨大的使命;

  手术刀下能否割断往日的亲情;

  健康之路周刊 本期为您讲述《无法偿还的亲情》

  解 说:在东北长春市的农安县有着一户卢姓家族,虽说日子过得有些清贫,但家人间一向很和睦,但凡家中有了大事,都要聚在一起共同拿个主意。

  解 说:这一天是卢家老母亲的生日,已经成家的六姐弟早早就赶回来了,惟独不见一向孝顺的小儿子卢国民的身影。一整天下来,老母亲非但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和大家一样心事忡忡。

  母 亲:我坐炕上,我掉眼泪了,还不像好样,像傻了似的,这不害死人吗

  解 说:每一位家族成员都被异常紧张的气氛笼罩着,2005年的这个生日,成了老母亲最难熬的一个日子。

  父 亲:掉眼泪呗,就是哭,心中就是搞不了,就是害怕。

  杨喜娟:那生日过得,那是过生日吗,全哭了,确实是全哭了。

  杨喜娟,卢国民的媳妇,她是特地从长春的医院赶到农安,开这个家庭会议。因为卢家人要借生日聚会,来商议她丈夫的生死大事。

  解 说:三年前,卢国民患上肾小球肾炎,杨喜娟捐带着他到处治病,可病情却不受控制的一天天加重。就在这次生日之前的检查,医生告诉杨喜娟一个残酷的事实:卢国民的各项指标都显示一个结果,已经患上尿毒症。

  苗里宁医生:他肾功能衰竭到晚期,尿毒症期了,他究竟能够维持多长时间,这个是很难来非常准确的确认这个事,但是肯定是不行,马上就开始,已经出现心衰,晚上睡觉也憋气,要坐起来,这个已经开始出现。

  解 说:面对尿毒症的噩耗,妻子的天突然塌了。丈夫只有35岁,儿子才14岁,他们的家就要这样散了吗?杨喜娟一步一步挪到医院大楼的后院,自己要再不透口气,非晕倒在楼道不可。

  杨喜娟:我就在楼底下站了三个小时,上不来就是,我就在楼底下站着,因为谁也不认识能怎么地,那就控制不住,就不行了,这心也哆嗦真就不行了那结骨眼,我寻思这不就算完了吗?

  医生说,要维持住卢国民的生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血液透析,要么进行肾移植。妻子不敢告诉丈夫实情,甚至双腿根本迈不动,她无法走进丈夫的病房。

  杨喜娟:病魔,一旦马上就逼近到我跟前了你知道吗,就像是大难临头,真是大难临头了,马上就来到了

  解 说:在大楼下站了三个小时,杨喜娟知道,要救丈夫,惟一能求助的只有卢国民的哥哥姐姐了。

  杨喜娟:这些哥哥姐姐,也都回来了,都在这儿了今天我说一句话,我说就是说病呢治到这个程度,我说钱呢也都花没了,现在让我决定的权利指定是没有了,我说这事得由大家来作主

  解 说:血液透析是不可能,就是把全家族所有的收入都搭进去,也很难把卢国民的生命维持多久。第二条路就只能是肾移植。医生告诉他们,如果是亲体之间提供肾源,卢国民术后的抗排异药将可以省不少钱,而且效果会比非亲体好的多。可是谁来提供肾源呢?

  母 亲:我说换我俩的行不行,他说换爸的还行,换你的不行,再说你们俩都老了

  父 亲:我俩岁数大的,换给他,他能好,我俩就是割坏了也无所谓。

  解 说:谁也没想到,老父亲老母亲最先要捐这个肾。卢国民有两个哥哥四个姐姐,他排行老七是最小的一个。而提到捐肾,最有可能的,是仅比他大十几分钟的双胞胎哥哥——卢国军。因为双胞胎的之间换肾效果是最好的,排异的可能性也最小。讨论的焦点集中到卢国军一家上。但要从好端端的身体里捐出一个肾,这么大的事,不是哪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首先不答应的是卢国军的媳妇孙晓云。

  孙晓云:我说咱们是这七个孩子当中,我说咱们是最小的不算那个病人,我说就是轮咱们也是最后一个啊,为啥先从咱们下手呢,我说我那个弟妹,我说你看你的命不好,你怎么能连累到我呢?

  解 说:孙晓云觉得,丈夫捐出一个肾之后,就没有劲了,就再也不能干体力活了。而在他们屯子,男人要不能干体力活,儿子又只有12岁,一家三口的日子就很难过下去。更何况,万一手术出现什么危险的后果,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呢。

  孙晓云:我说就是哪怕他需要我一个肾,我都能给,就是我最不希望的就是拿你(卢国军)的肾,我都有这种想法,就是我跟那个,我跟妯娌也说了,我说就是说,你要我们一只眼睛还是一只胳膊,一块肉,我们都能给你,因为这个肾吧,对男的来说太重要了,特别是农村就是需要体力啊。

  解 说:捐肾、救命,这是一个太难的选择。此刻,杨喜娟和国民的兄妹们,谁都没法对卢国军,没法对孙晓云去多说什么。

  杨喜娟:我说你们俩吧也别有什么太大的压力,我说既然这事吧,都临到咱们头上了,我说就是说如果你们俩任何一个人,说不同意,我们指定不能给,我们俩人肯定不能说出一个不字,说你不救你兄弟命怎么地的,肯定不带说这话的

  孙晓云:我就是想说我不同意吧,我也说不出口,想说同意吧也说不出口,我说你们这不是太逼的我,就是说我感觉你们在逼我,就是说的,硬强迫我吧,就是感觉在用一个软刀子在扎我的心一样。

  大姐姐:她说出这番话,我们姐妹是抱着我弟媳妇,当时我记得,我抱着我弟媳妇,放声痛哭,家里始终就这样。

  解 说:担心丈夫的安危,又没法忍心看着小叔子,因为自己的缘故离开人世,两家人的命运让孙晓云一个人来决定,实在太难。

  孙晓云:一进屋就是(兄妹们)都扯着我的手哭,就是给我哭的吧,那心就是心情特别不好,就是我那心非常沉重,完了他们就问,说你要是不同意吧,我们啥也不说,就是说的就是你一句话,就是说你要想救他就救,你要是不想救他我们就放弃。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说放弃呢,让我说放弃呢,你们咋给我出这么大的难题呢,我怎么决定这件事啊,就是一个人的生死,怎么能让我去决定呢

  解 说:痛苦矛盾的孙晓云最后只能做出退一步的回答。

  孙晓云:也没答应,也没反对,我就是给他们这么一句话,我说就是说我同意的话,我父母那儿也是这一关也过不去,我说的吧,你要是给我父母的思想工作做通了,我说你们这个手术就是做了。


  解 说:卢家人讨论到最后,只能是一个等待的结果:如果卢国军做不了手术,就从大哥开始,往下排队,谁能配上型,就由谁来捐这个肾。

  苦难之下,亲情、伦理的反复纠葛

  面对即将消逝的生命,孙晓云将作出怎样的抉择?

  解 说:丈夫要给弟弟捐肾的事,让回到家中的孙晓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摸不着妻子心思的卢国军,只能宽慰妻子。可一想到刚好起来的这个家,即将要面对的危险,妻子的态度还是很坚决。

  孙晓云:(捐肾)这个事,就是从我这关就过不去,完了他(卢国军)说,那实在不行那也不能瞅着他(卢国民)死,我说那你要救他,咱们俩不也完了吗,我就是这么想的。

  卢国军:我说咱们要是不给肾的话,咱们就远点搬着吧。

  孙晓云:你搬哪儿去,你搬国外去,就是假如他(弟弟)要是真的没了的话,你在这个阴影里你走不出来啊。

  解 说:看着妻子为自己愁得三天都没吃下饭,卢国军心疼的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卢国军:(哭)赶集,我就是,我瞅她没吃饭,她乐意吃烤那火腿肠啥的,我道上给她买,我说我给你买火腿肠吃吧,她感动的。

  解 说:妻子又何尝不理解丈夫救弟弟心切呢?虽然心里很不愿意,但还是默许丈夫,去长春做捐肾的配型检查。等待丈夫回家的四天里,每一刻妻子都在战战兢兢中煎熬。也许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但她又抱着哪怕是一丝配不上型的侥幸心理。

  解 说:妻子终于盼到了丈夫,可眼前的卢国军却满面愁容到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

  孙晓云:我就瞅他,嘴巴全是那个白的皮啊,上火了,完了就是挺瘦的,在长春呆几天回来就瘦多了,回来我说我瞅你可上火了,他说不行啊,没钱啊,咱们就是想救他,都救不了。完了他就哭,就是那个哭得可伤心了,我说那你吃饭了吗,没有,你看晚上到的家没吃饭,完了我包的饺子吗,我们农村,就我们东北喜欢吃饺子,平时也愿意报饺子,拿起饺子吃两口,就撂下不吃了,眼泪就霹雳啪啦就掉下来了,后来就放声的哭了,他说你就是救不了他。

  解 说:兄弟俩在吉大二院做配型检查,结果显示:国军和国民属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基因是一样的,六个点位完全紊合。如果移植成功,就如同左肾换右肾一样,再也没有比他们俩更好的移植效果了。

  苗里宁:是一个同卵的双胞胎,这样的移植效果很好,所以他这个组织相同性是很好,所以整个的移植就是能够排异这个出现的机会很少很少,只是现在咱们现在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实际这样的可能也不用排异药也可能行。

  解 说:但高昂的手术医疗费用,对卢家就是天文数字,他们根本承受不起。明明看着可以救命,就因为没有钱,卢家人只能无奈的却步。哥哥国军对捐肾绝望了,弟弟国民对生的希望放弃了。

  卢国民:放弃了,我治够了,我不治了。

  杨喜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钱借的,你就别说了,就是抬钱,甚至抬钱人家现在都不抬给你了,你现在人都这样了,谁抬给你啊,借都借不着,就是个人家往处拿钱,回家吧。当他的面我都没说放弃,他其实他心明镜的放弃了,回家了我说的吧咱们回家好好养,也别着急上火,都这样了,我说该人家老天爷照顾,不让咱们死,我说咱就能活着,我说这人该活到哪阵,这是定得不是咱说了算。

  解 说:为了给弟弟治病,三年来卢家兄妹们的钱早已经耗干了。卢国民一家原本是七兄妹中经济条件最好的。因为当木匠、活干的好,乡里镇上都知道木工卢师傅的手艺,也都爱找他帮忙。农忙季节种地,农闲时在外打工、摆地摊,夫妻俩一年到头都奔波着。眼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杨喜娟:种这点地,没有多少钱,但是就是说,他还能上外面挣一点,我们这三口之家,挺幸福。跟有钱的比比不了,但是跟我们农村比,还是挺好,他姐姐以前困难,花钱,到我们家拿钱没有数,他们家,计数。亲戚,都这么说,到我家,不说我家那是饭店也得是饭店,都愿意上我家去

  解 说:而哥哥国军更是弟弟家的常客,一住就是一两个月。国军家的条件一直不行,都是弟弟帮他找挣钱的路。看着哥哥做买卖赔了本,弟弟又帮着哥哥四处联系工作。最后在弟弟的安排下,哥哥到了松源,成了给牛配种的技术员。两家的生活从来都不分彼此,就是杨喜娟和孙晓云妯娌之间的关系也非常亲密。

  孙晓云:非常好,我们就是挺像姐妹吧,无话不谈。

  杨喜娟:就好像什么事配合都很默契了。

  孙晓云:她像嫂子了,其实什么事儿,她都走在头里。

  杨喜娟:她说好像就是有什么事,好像依赖我似的,我说什么事她都说行

  解 说:每每想到弟弟过去对自己的好,国军就要从80公里以外的松原到农安来看弟弟。凌晨两点骑摩托车出发,陪着弟弟呆上几个小时,下午再赶回家里上班。冰天雪地里这么来回奔波,他的下巴硬是被冻伤了。

  卢国民:他们家的交通不太方便,他只能骑摩托车来。我就在家里念着,这两天他怎么没有来呢,可能没念着完,不超过两三天,他就来了。

  卢国军:好像看看,多看他两眼,陪他说说话

  解 说:也许是身体里基因相同的缘故,国军和国民不仅外貌长相一样,性格也非常相似,都不爱多说话,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行动上。而他俩的感情在七兄妹中是最深的。

  卢国军:长春打工的时候,那阵子都是蒸饭,一人一个饭盒,还买一个大淘米掏,/他偷着给我大米,我偷着给他放大米

  卢国民:我给他多放,他给我多放,都是一种默启,他心中怕我吃不饱,我怕他吃不饱

  解 说:就是这份割舍不断的亲情把兄弟俩紧紧联系在一起。想着一步步向死神走近的弟弟,每次在摩托车上,国军都害怕再也见不到弟弟,都得不停地摁喇叭,告诉自己要坚持住。

  卢国军:我经常骑摩托车就要经常按笛提醒个儿,说别寻思这个事儿

  孙晓云:多亏没撞在树上,我听了就挺担心的,我就是一想就是为了他弟弟,要不,就不可能就是有这种的,不能发生这种事儿。

  解 说:看到丈夫魂不守舍的样子,孙晓云更是在提心吊胆中煎熬。从来睡觉都很沉的丈夫,有一天竟然说出梦里的胡话。孙晓云被彻底震惊了。

  解 说:孙晓云:睡着了躺着就说糊话,哎呀,我就能救你啊,你的命就在我手里攥着那,咱就是没有钱那,他说了一半,我的泪水就是止不住,我就想,我再也不能犹豫了,我就得支持他救他去,这种亲情吧,就是之不了,我阻止不了,我也不想再去阻止他了。其实那功夫我一下子就醒悟了,我说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理解他呢,从他的角度去考虑去呢。

  孙晓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支持丈夫捐肾,但自己父母那边怎么办呢?

  卢国军岳母:都说一个肾能行,那长两个肾干啥?救命对,但就是救命也虎。

  孙晓云:我一想我父母那方面,我就是实在是我说服不了,我就说暂时吧,瞒到多少是多少吧,后来他(卢国军)就醒了,我就说,我说你别太伤心了,我说不一定就是那么好好的一个人,就那么完了,我说还能有办法的,我说咱们就是一点点来吧,看看以后,还能发展到哪儿。

  解 说:孙晓云能瞒住父母吗?没有钱,又怎样能救弟弟?

  一场灾祸、几个家庭,共同亲历、不同的声音;


  生死攸关得分岔路上,一个抉择承受着空前巨大的使命;

  手术刀下能否割断往日的亲情;

  健康之路周刊 本期为您讲述《无法偿还的亲情》

  解 说:自打03年卢国民一得病,他们家所有的工作都被迫停顿下来。妻子杨喜娟带着丈夫治病,三年里跑遍了整个吉林。花去了家中所有积蓄,房子也卖了,最后不得不四处借债看病。哥哥姐姐们,为了给国民凑钱看病一个个都倾囊相助,父母则挨家挨户去要钱。到现在国民要做移植手术,家族里已拿不出多余的一分钱,只能是旧债未还又借新债。

  杨喜娟:姐姐和妹妹,就是自己家这个苹果不吃也行,就是拿给你吃也行,就是这一块钱我不花也行,拿给你看病。

  解 说:国民两口子一直在外治病,家里的玉米地都是二姐家帮着种,收获时卖点钱又马上变成医药费。可04年下雨太少,地里旱的收成很少,国民要把这最后值钱的玉米地往外卖。二姐就一定要自己人买过来。05年雨水多起来,地里也肥了,二姐又把地还给了国民。当初的钱不退,还依旧是二姐家帮着种。

  杨喜娟:这一切都是他姐帮我们种,完他姐姐和姐夫都特好,了完了就这样说,别看这个我买了,买了这个钱你也不用给了。这地还你种,到时候,最起码你比这个卖地的钱,要多拿一点。他就是看下雨挣钱了,非的要我们自个儿种。

  解 说:二姐家的旧房漏得太厉害了,好不容易盖上个砖房。如今国民在医院急需用钱,二姐不得不把盖一半的房子停下来。买了为新房准备的砖头,又再便宜卖出去,换来钱给这弟弟看病。

  姐 姐:我二姐他们家当时正在盖房子,她这房子不盖不行了,房子就是下雨啊,就是我得病这个弟弟,就惦记就说我都怕二姐家房子会倒,完了在他的鼓励下,说你就盖吧,省得我担心你

  解 说:就是这样的经济状况,兄弟姐妹们还是决定,借高利贷也要让弟弟国民先在医院维持住。

  杨喜娟:回家借、抬一人拿来5000块钱。你知不知道,农村就是一人拿来5000块钱,上哪儿去拿去啊,搁啥出路啊,就是到秋来卖这点苞米,卖个三千两千,能挣一千两千的,卖三千五千的能挣一千两千的,就到份儿,到份儿的了,就是没有,就是借,也得去借去,赶紧地抓紧时间就去住院去还得。

  解 说:就在卢家人为卢国民的手术费用一筹莫展时,邻居们联系到了吉林《城市晚报》的记者陶彬。卢家上上下下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国民的家族精神感染了陶彬,2005年11月13号,陶彬写下了第一篇报道。

  陶 彬:卢国民的眼神告诉我他很希望他活下去,但是他却很无奈,他妻子的眼神就是每一天都担心,担心有一天丈夫突然不存在了,消失了,他儿子的眼神是特别与正常同龄孩子一点不一样,他总期望,有奇迹

  陶 彬:每次他母亲看他(卢国民),然后眼圈红红的,一直在流眼泪,马上要流出来的时候,侧脸,脸一侧,侧过去,用手擦掉,他每次用这个手摸着卢国民的腿,我儿子哪儿都好,我就是舍不得。

  解 说:接下来的每一天,陶彬都要写一篇卢家的连续报道。在这个亲情故事中,陶彬感觉自己也像卢家的一员,一心就想去救这对双胞胎。

  陶 彬:(卢国民)他偷着跟我说,你告诉我实话,把这个肾给我一个,我哥哥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当时因为并不怎么清楚,然后医生跟我说,肯定会有影响。我说有影响,他就不同意了。当天他就不同意了。然后之后,他哥哥就哭的,就挺难受的,说他哪怕将来我死了,我也要把肾给你一个,我宁愿跟你一起活到40岁,也不愿意一个人活到80岁。

  解 说:当人们从报纸上、互联网上看到,哥哥给弟弟捐肾的消息,而且双胞胎间肾移植的预期效果又那么好,都纷纷慷慨解囊。捐款一天天的增加,距离手术费用也一步步接近。但此刻病床上的卢国民,身体状况却一天比一天糟糕,所有人都担心他等不到手术的那一天。

  解 说:就在这个时候,孙晓云的父母通过报纸知道了女婿国军要捐肾事,老两口坚决反对。

  卢国军岳母:你到我们屯子打听,我们啥事不善良,就这事到底不善良。

  孙晓云:(爸妈)一致认为,他这个手术做了,他以后就没有劳动能力,就是一个废人。身上的零件长得都是有用,就是这个肾要是没有用,不可能长两个,他就是认准这个门,你说别的他都听不进去。

  卢国军:(岳父岳母)他们反对,我们俩谁都不去他那儿去,不去了,电话里打个电话,他就是骂,就是反对,不行,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是给你兄弟这个肾,我就把我姑娘(女儿)领回去

  孙晓云:这个手术,始终瞒着他们,就是发展到哪一种地步就是不告诉他,我就说,这个捐款能捐多少,咱们一个农民能给你捐这么多吗,我说这个事只能是不了了之,我说你别担心了,我说有啥事我就你打电话,我说不会做成功的,真要是说的,我就不想过了,他也不能因为给家散救他弟弟去吧,我说不可能,完了我就这么骗他们,就这么骗。

  解 说:纸里包不住火,更何况《城市晚报》每天都在报道捐款进展。卢国军一直在长春的医院里守着弟弟,岳父岳母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他们准备赶到长春阻止捐肾手术。

  孙晓云:我爸就担心了,给我打电话说是不能回来,在那儿偷偷的做手术,完了,你要阻止阻止不了了,完了那个我说不能,他不可能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背着我去做,我说他得尊重我,完了我爸也不信,他说我傻,你就傻吧,你就是一个大傻子

  解 说:面对父母亲的强烈反对,难道孙晓云要和家里决裂不成?

  磨难的命运,挑战着所有亲历着所能承受的一切;


  风波又起,鲜活的生命能否成功挽留?

  解 说:为了不让岳父岳母来长春,更为宽慰他们的心,卢国军只好从长春急忙赶回农安。可谁也没想到,卢国军一踏进岳父岳母家的门,孙家人就不让他离开半步,硬把他给扣住了。

  卢国军:我跟我岳父说,我最佩服你,我从来没有说反对你。但是这个事,我坚持,不听你的,我就不听了,因为我哥在那儿等着,那我就得救他。

  孙晓云:就是不让他出来,就是在那儿看着他,妈那个心脏不好,还有这个高血压,就是我姥姥还有脑血栓。我妈还得护理我姥姥,他也不敢伤我妈心。

  卢国军:(岳父岳母)就问我,你有没有反悔的余地,问我多少次,我说没有。

  解 说:等待手术的卢国民在生死边缘挣扎,而卢国军又没法走出孙家的门。焦急的卢家人任凭怎样劝说,孙家父母都听不进去。孙晓云只好亲自回了娘家,要把丈夫硬拉出来。

  孙晓云:眼瞅着要手术了,再也挺不几天,这要挺下去,病人就完了,有生命危险了,我回去我说爸妈,这会你们也别管,这事就是我同意,我爸说,就是你同意,你不同意,走不到这一步,我说你说对了,就是我同意,你也不要再挡了,你就全当没有生我得了,我也不你用操这个心,我说我就想这么做了。孙晓云:就是说的时候,我爸给我骂了,就是说的话挺粗的

  卢国军:那也不行,始终也没有让我出来。我爱人去了,就发急,走,拽着我要走,就不让。我岳母,他有那种病,高血压,你说我一他一着急,他说过去就过去了,那时候就担心这个事,没了就没了,你不得后悔一辈子,他这个病还挺严重。

  孙晓云没能把丈夫从娘家带出来,她只得把无奈的事实告诉卢家人。

  孙晓云:回来之后我说,没有说好,完了我婆婆就抽了,就过去了,就那个场面,谁也接受不了,我又给他打电话,我就回我们自己家了,我说你能不能回来,你妈都抽了,你就出不来是不是。

  解 说:四天的煎熬,卢国军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岳父岳母就眼瞅着女婿突然这么一天比一天瘦,一连掉了七斤肉。他们知道,就是再这么挡着女婿,也无济于事,毕竟那是救兄弟的命。纵然有再多的理由,也只能让女婿走。

  卢国军:我岳父啥,腿都哆嗦,我岳母当时就躺床上,怕给我手术啥也不是,我坏了咋的,我走的时候,上车,我岳父都,都舍不得。

  卢国军岳母:我也理解,你为了救命。这不为了他们家吗?人家哥哥一定要给,当媳妇的能不给吗?

  孙晓云:我就是觉得对得起婆家这些人,特别对不起我娘家的人,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我的父母。

  解 说:在无数位好心人的帮助下,医疗费用终于凑够了。2005年12月20号,也是记者陶彬写出第38篇报道的时候,卢家人终于迎来了这救命的肾移植手术。

  解 说:这一天,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卢国军是笑着走进的手术室。

  卢国军:我就不害怕,我就面对他去,等我姐他们去了,我说你们谁都不许哭,我说怕他们哭,我就往手术室走的时候,我就尽着走,我就慢点走,我说你们谁也不许哭

  陶 彬:他是笑的,我感觉他特别幸福,招手那一瞬间特别幸福。

  解 说:虽然医生再三说,摘除单侧肾脏,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包括国民的妻子在内,所有的人最关心的是国军的安危,都害怕捐肾的哥哥出现任何意外。

  卢国民:我还盼这一天,还怕到这一天。

  杨喜娟:一旦身体造成了什么点儿毛病,你说我这一辈子不压抑自己吗,也是欠人家的,不也是欠他们的吗

  解 说:强烈反对的父母,此刻也给孙晓云打来电话。

  孙晓云:他说,今天不是手术吗,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不敢,我说告诉你也不是,不告诉你们也不是,告诉你怕你们受打击,受不了,不告诉你,你又说我不告诉你,你又怪我,我说你让我咋做,我说爸你别骂我了,你骂我心里可不好手,我说大哥手术刚出来,我心情,我就承受不了了,我爸说我再不骂你了,完了说用不用我去,我说不用,你来吧,干着急,你没地方呆,完了还挺惦记

  解 说:即将要获得新生的卢国民,此刻最感念的是嫂子孙晓云。

  卢国民:在我跟我嫂子方面呢,就是叔嫂情到啥时候比任何东西都高。(掉眼泪)没有她支持我哥,我还活不到今天,人不是说吗老嫂比母嘛,就是我有病的时候,我哥他老丈人阻挠不让我换肾的时候,她比我妈还着急都。我哥再想给我换肾,没有我嫂支持,好像是换不成的。就是说这辈子我也忘不了我嫂子,没有他根本就没有我今天

  解 说: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终于成功了,哥哥的肾刚放进弟弟的体内就立刻发挥作用。

  哥哥笑了,弟弟哭了……

  卢国军:看到了,看到他的时候我瞅把的样子,可高兴的,他这个眼睛有精神的,他这么瞅我。

  卢国民:我这个生命就是说,本应该在36岁的时候就走到终点了,这又重新开始,好像对生活来说,更加充满信心。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太不易了。

  解 说:2006年春节,卢家人过上了这些年最开心的一个春节。国军国民兄弟俩都说,这一年的饺子特别香。虽然日子很紧巴巴,虽然还有高额的后期医药费用,虽然还有十几万元的外债要还,但家族里的每一位成员都相信,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他们都要一起挺过去,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责编:吴晓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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