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挑战和自信诠释青春
央视国际 (2005年01月12日 15:50)
1983年9月24日傍晚,我降生在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农民家里。此后,便开始了生命的旅程,是福是祸,不得而知,然而特殊的家庭背景给了我更多的敏感,更多的沧桑和坚强。
我的父亲诚实而勤劳。儿时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很模糊,因为他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几次见面也是来去匆匆,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也从来不会与我这个女儿表示亲昵的行为。
自从我记事起,身体虚弱的母亲就很少下地干活,连到山下挑水也很吃力。我常常羡慕小伙伴们有一个能上山、能下地的母亲。为了能吃到一些水果和野菜,从小我就经常在星期六、星期天提着篮子跟在婶婶、大娘后面翻几座山拔韭菜、挖山药,回来让母亲腌起来,这样可以吃很长时间。有时还要上山拾干柴,背回来让母亲烧火做饭,为此我牺牲了许多玩耍的时间。但正是这艰苦的生活不仅赐予我健康、强壮的身体,也赋予我面对困难保持的自立、自强的个性。
山上的童年岁月是永远值得怀念的,尽管那时我有被同学欺负的惨状,有在寒风中手脚麻木冻得全身发抖的无奈。但是,启蒙老师的一番话却影响了我十几年,至今仍记忆犹新。他说:“要想走出大山,就要考大学。”他一辈子所教的学生中,有三十多名大学生,现在有的是博士,有的是教授,有的是工程师,工作在国内各大城市。那时我有一个愿望,将来也要上大学,不管生活有多苦。
母亲终于在我十二岁时不堪忍受山上不便的交通和条件的艰苦,带领着我和弟弟来到老家——河南新乡郊区落户生活。本来怀着美好的生活希望,却不知更加残酷和沉重的生活即将开始。
只带了几条被子,我们全家四口人租了一间喂牲口的小平房。用着别人将要扔掉的方桌,这也许要算唯一的家具了,而且也是陪我每晚学习到深夜的写字台。每个月我们只舍得吃两斤油,一个月二十多块钱的房租也要算一大笔开销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年,我在渐渐长大中变得沉默、敏感和要强。本来村里人就特别排挤外来人,况且父母既无权也无钱。父亲承包的工程在那几年由于种种原因,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赔进了工人的工资,一向沉默的父亲更加冰冷了。
但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开明的父母从来没有阻止我求学的道路,这不仅因为我在学习中出类拔萃,更重要的是父母对“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解和对我所做的选择的尊重。这一点,我感谢他们,永远永远。
不负父母所望,我以当时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高中,我向着目标一步步迈进。2000年,我17岁时,经过五年的勤俭节约,父母也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盖起了五间平房。我终于拥有"属于自己家"的自由。
但全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却不得不接受天灾人祸的事实。2000年夏天,雨水特别多,村头的养鱼场全部被淹,调皮的弟弟去捉鱼时溺水而亡,那年他11岁,我曾经幼稚地幻想:会在某天推开门时听他喊我一声"姐"。然而,这样的情景在梦中出现多次,眼前却是母亲苍老憔悴的面容,和父亲的饱经沧桑的脸和黯然神伤的眼睛,猛然间我才明白:生命真的很脆弱,它可以在短短一天甚至短短的一瞬间消失。17岁的我变得异常叛逆和怀疑,对于探索人生价值和生命意义的问题,我的思想变得彷徨。
一向要强的自己尽管从来不想输给男孩,并为此付出更多的努力,但在弟弟溺水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分明感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们似乎在怀疑我们一家三口今后该怎样生活。父母尽管遭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痛,但他们却异常坚强的生活、劳动,为的是给我的学习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为了我的未来,父母真是用心良苦。
由于繁重的学习课程,和平时省吃俭用造成的营养不良,以及遭受巨大变故的思想波澜,使我在本应很有希望的高考中名落孙山。那一年,我想过自杀。但我在读懂了饱经沧桑的父母时,我却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我是父母生命中存在的唯一寄托。
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走进高四枯燥和苦涩的教室,我继续苦苦寻找自己的未来,重新拾起破碎的梦想。由于压力过大,考试期间严重的失眠使我仅仅考取了省内的一所本科院校,即使如此,我依然成了全校的全村的“英雄”,因为村里的女大学生太少了。经历了种种失败和挫折之后,我明白在物质条件极其匮乏的环境中,一个女孩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需要忍耐和等待。
在大学,我的生活中很少有漂亮的衣服和精心的打扮,更多的是深入地学习专业和阅读大量的课外读物,一次次优异的成绩和各种证书都会引来别人羡慕的目光,对我来说,它加重了我自信的砝码,让我慢慢地走出心中的沼泽地。但这远远不够,我要自修完本科、还要考研、甚至考博……一步步向自己挑战。
从来不敢用华丽的衣裳和美丽的面孔来诠释青春,因为在我的字典里,青春是不甘于现状的挑战和自信。
(作者:河南省许昌学院东校区教育科学系03级2班 阎小划)
责编:吴晓洋 来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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