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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斌:黑土地上的掘金者


  主持人:你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商界名家》,前不久在《福布斯杂志》上排出了中国个人财富排行榜的前一百名,四川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以八十三亿人民币排在了第一位,今天来到我们演播室是排在第二位的,可是他的个人财富达到了七十五亿元人民币。他就是杨斌先生,欢迎杨先生!

  我刚才介绍杨先生的时候,故意顿了一下,因为我知道很多人可能并不了解杨先生,所以我想让大家先关注你一段时间,我们现场的观众有没有事前听说过杨先生是个人财富非常大的、非常高的这样的观众朋友,有没有?

  有,有八个。好,八个观众事先听说过您,听说您个人财富非常高,可是我们现场有很多观众,这个比例非常低,那实际情况是不是这样呢,因为我们抽样的样本非常低,所以可能这个结论并不正确,我们看一下我们记者在街头随机采访的,生活中的老百姓,是不是都知道您。咱们来看一段短片。

  记者:你知道杨斌这个人吗?

  群众:没听说过。

  群众:我也没听说过。

  群众:杨斌,有点耳熟,想不起来了,真想不起来了。是不是踢足球的。

  记者:您知道杨斌吗?

  群众:不知道。

  记者:您知道刘永好吗?

  群众:刘永好我知道,他是希望集团的总裁,然后是中国大陆的首富。

  群众:杨斌好象没听说过。

  记者:您知道杨斌这个人吗?

  群众:杨斌,确实难住我了,真的,确实难住我了。

  群众:杨斌,是不是那个“福布斯”排行第二的杨斌,名气好象还不是太大,他好象不喜欢张扬。

  主持人:今天我们就和杨先生共同探讨一下,关于您的财富和您如何积累财富的故事,现场还有很多来自北京大学、北京农业大学的同学们,当然也有很多关心您的人,欢迎大家参与我们的讨论。

  杨先生现在是欧亚集团的总裁,您的个人财富如此之多,可是却很少有人听说过您,您的这个知名度和您的财富很不成比例,而且排行榜里面其他人比起来,您可能是知名度最小的一个,您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杨:这个可能跟我从小的经历有关系,因为我五岁就没跟父母了,是孤儿,可以这么说,人间的什么苦我都吃过了,就是经历太多,我觉得在中国。我奶奶从小就跟我讲,她说枪打出头鸟。不要把自己露出来,要稳稳当当的做人。含蓄的做人,这从小我奶奶给我的教训,我一直铭记着这句话。

  主持人:从杨先生刚才给我们介绍的您小时候的经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您奶奶那种中国传统文化式的教育给您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也许您的性格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成型了,您比我们很多人成熟地更早,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主持人:我们掌握的杨先生的基本情况,杨先生您在29岁的时候就赚了两千万美元,当时您是29岁吧?

  杨:是。

  主持人:二十九岁,我们现场的很多观众可能都不止二十九岁,或者正在接近二十九岁,我想他们一定非常想知道您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赚了两千万美元,是怎么赚的?您这个脑筋是怎么赚的?

  杨:当时我到荷兰以后,我当时就在思考怎么发展的问题,当时我就想该走哪一条路?首先我觉得一个企业的发展就像军事一样,要知己知彼呀,百战不殆。我觉得我一九九零年的时候,我杨斌是什么人呢,只有一万多美元,对不对?是一个荷兰语说的不好,英语也是说南京英语的一个中国人,我想怎么发展我自己,我就要像毛泽东一样,避开大城市。到偏僻的地方去发展,所以当时我就选择了,当时刚好瓦文萨上台以后,波兰进行了经济改革,当时波兰他是很多人不理解,因为我是学经济的,我明白,中国现在加入世贸组织经过了十五年谈判,是贸易之间条件的谈判,波兰我不谈判呀。我所有国家,我就没条件的放开了市场。当时我就选择了那儿。但是我周边的所有中国人都不理解,他说你怎么从这么美丽的国家,荷兰跑到波兰去。包括我太太也不理解,当时就是说,你要这么搞,我们将来就有问题了,到波兰那个地方不能去,这边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当时我这个人可能从小,从八岁我就基本上就独立生活,我就认定的事就做下去,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人最多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吗,再回到我过去一样,对不对,就算我失败了以后,我再回到中国,教书呀什么的,当时我就去了,实践证明是成功的,当时我是唯一一个到波兰的一个私人企业的华人。

  主持人:可是我觉得一个人在29岁的时候,尤其是刚刚成了家,社会的责任刚刚架在自己身上,他可能很难舍弃他现有的这些物质条件,去冒一个很大的风险。好像去拼一把,搏一回,您当时就怎么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呢?

  杨:包括第二次,我觉得我人生第二次转折就是,我从波兰赚完钱回到荷兰以后,到了荷兰,我就想做什么呢!我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不要听别人你要做什么,了解你自己,我觉得我了解的是什么:第一我是中国人,第一我了解欧洲,第二我更了解我自己的祖国,这就是我的优势,那时候我就认定一条,我一定要到中国去,到中国去我干什么?对不对,中国最缺的是什么,当时我就想,我觉得中国最缺的是农业。

  主持人:为什么中国最缺的是农业呢?

  杨:因为中国当年有将近八亿人口,占了人口三分之二,百分之七十多人口的比例,需要农业的现代化,这必然要发展的,当时我就看了荷兰的现代农业,我就觉得非常感兴趣,当时我就把荷兰的农业全部了解,当时我跟我很多的朋友都谈到这个观点,我说我要搞农业去了,这时所有人都不了解,说这小子傻了,神经病。

  主持人:钱烧的了?

  杨:钱烧的,说有两个钱就去牛了,搞农业,肯定不会搞农业。当农民这不傻了吗,全欧洲一百多万华人没有一个搞农业,他这个傻,都说我傻,很多反对,包括我太太也反对,就在巨大的一种反对声中,我花了将近四个月时间,我消失了。我在每一家荷兰公司干了一周,比如生产玫瑰的我呆了一周,生产菊花的我呆了一周,生产比如是兰花的,我呆的时间多一点。

  主持人:你是以什么身份去呆的呢?

  杨:我就是帮你打工,免费帮助你打工。我整整做了三到四个月真正的农民,后来我就领悟到一点。我觉得中国未来一定需要这个东西。

  主持人:但是我觉得你不能忽视一点,就是中国和荷兰的情况相差太远了,中国的农村人口和他的土地面积的比例,这和荷兰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杨:你的观念我持反对的态度,就像我们八十年代初一样,谁想到自己能有汽车,不可能的。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我跟我同学开玩笑,天上有飞机,我看到。我说我这一辈子能坐一次飞机呀,我死了都愿意了。当时就是那种,哪能想到能坐上飞机,我小的时候,七十年代,所以有那种想法,我觉得什么事就是既然世界上有个样板,我们中国可以去做,可以去学。

  主持人:我没有反对您学习好的样板,我非常想了解这样一个样板,能不能够被移植到中国这片土地上来。

  杨:荷兰农业到底能不能适合于中国,当时我找了很多经济学家,包括一些农业经济学家,他们给我一个结论,他们认为世界上只有三种农业模式,第一种就是叫荷兰的经典模式,叫工业化农业模式,第二个是美国大农业,第三个是以色列的节水灌溉农业,而且以色列的节水灌溉农业也是从荷兰学过来的,这三种模式,我觉得中国肯定要选择一种模式,因为中国是百分之九十的人拥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地,可是美国是百分之三的人拥有百分之九十七的地,这是两种概念,所以中国实现美国大农业非常困难,用飞机撒种那种经验非常困难,就是荷兰这种经典农业适合于这种土地比较少,人均土地比较少,增长单位面积的产量和附加值,这就是荷兰农业的所在。后来,一九九四年开始,我决定下来以后,我就开始进军荷兰农业了。

  主持人:那我们了解您,刚开始回国的时候,并不是一开始就做农业的这个项目,而是销售温室和冷库的设备,是这样呢?

  杨:作为我来说,做荷兰农业我想到一个问题,荷兰农业的精华在什么地方,就像微软它有精华,它有Windows 95平台发展到今天这一系列的软件发展起来的,那么荷兰农业的平台是什么,所以荷兰农业部长跟我说过一句话时,他说没有荷兰的温室就没有荷兰今天的农业、蔬菜。第二个是没有保鲜冷藏就没有荷兰今天的花卉和蔬菜的国际市场的占有量,因为花卉和蔬菜,是农产品,需要保鲜储藏,所以我把这两个平台问明白以后,我就大胆的收购了两家企业,一个是荷兰的冷库工厂,第二是一个温室工厂,我把他们的股份买回来以后,我把这批人全弄到中国来了。这是在中国我发展的温室和冷藏,把这两个平台发展起来以后。所以我让一部分人去买我的温室,然后把技术再给他,联起来这种拉动发展,这就是资本上的运作了,叫借鸡下蛋嘛,一样。鸡可能是不一定要自己养,蛋可以拿去卖嘛,对吧。

  主持人:所以您是听起来像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这么一个投资策略,先让大家买你的设备,然后告诉大家这个设备必须要用我的技术才合适,那么当时您在国内推销您的这个温室和冷库设备的时候,那么国内有没有其他的厂商也在做相应的事情。

  杨:当时温室这一块,荷兰有十家企业。现在目前他们都离开了。

  主持人:都是因为您的存在。

  杨:因为他们都是把荷兰的温室完全百分之百的拿到中国来,当时我来中国,我记得一九九四年的时候,我到北京卖第一个温室的时候,我们竞标,有一家荷兰公司,那时候比我要大得多,他一年销售额也在十几亿美元,他跟我说杨斌你别跟我竞争了。我生产的是奔驰的温室,你生产的是夏利,我就跟他讲了,我说我们中国就需要夏利,不需要奔驰。我就按照中国人的需求,我就研究出了荷兰的温室,就是夏利式的温室,中国实用,他生产的成本运到中国,成本就是四百万人民币,我们生产成本才二百万左右。国产化了。

  主持人:从最直接的价格上击倒对手。

  杨:对。

  主持人:场下的观众有没有愿意跟杨先生交流的,可以举手示意我。好,有一位。

  观众:据我所知《福布斯杂志》这种排名的准确程度并不是非常的理想,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的调查?

  主持人:他想说您这七十五亿是不是真的。

  杨:福布斯他有他的一套调查方法,他是通过他的会计事务所,通过他的一套方法在审计的,他一般跟企业的本身联系不是很多。

  主持人:他的意思是这七十五亿是说高了还是说低了?

  观众:会不会咱们在国内的有些人资产,可能比您的更多,但是并没有进入排名?

  杨:这有可能,我觉得中国是藏龙卧虎之地,荷兰人就跟我说过一句话,中国是一个巨人,一个巨龙,这个龙一抬头就了不得,而且我去年十月份跟索罗斯在一起的时候,索罗斯跟我讲了一句话,他说,二十年以后,世界五百强,肯定有占一半是中国的,因为他认为中国的增长率是最高的,而且目前中国的增长率最高是民营企业,民营企业占GDP(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六十五,所以未来来看,中国的民营企业是很有前景的。

  主持人:中国有着几千年的农业文明史,可是在追求农业现代化的道路上却举步维艰,当然这有很多的客观条件在限制我们,但是在这个时候杨先生把他所推崇的荷兰的高新农业的方式引到了中国东北沈阳,我们来看一下荷兰村是一个什么样子。

  主持人:我们刚才看到的这个片子里面介绍的荷兰村规模实在是太大了,有点让人瞠目结舌。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由于资金短缺,而停滞不前,他的发展?

  杨:这个总投资是分为农业和旅游两块,我们主要是农业这一块的投资比较大,这个企业在香港上市了,上市以后,我们集了大量的资金,在农业这一块。

  杨:旅游项目都是我个人这几年赚来的钱投资的。我把北京的来泰卖了,原来我们在中国还有欧亚农业,还有一个上市公司的股份也卖了,我卖了很多企业,然后集中在沈阳干了一个主题公园。

  主持人:杨先生又给我们提出了一个主题公园的概念,这就让我们对荷兰村的这种认识稍微复杂而又模糊了一些,它又是一个农业生产基地,又有很多房地产的项目,又像一个主题公园,您觉得它像一个什么东西?

  杨:我建荷兰村的主要目的,农业是我们的主业了,就相当于我们主要的行业,我在沈阳给他们建了一个荷兰的唐人街,在中国给他们建了一个荷兰街,我就是这样一个想法,希望能把荷兰人吸引过来,叫招鸾引凤。

  主持人:场下的观众,有没有愿意跟杨先生交流的,可以随时举手,示意我。

  观众:我是来自辽宁沈阳的,您考虑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就是沈阳市的发展,对您的企业有何影响,现在沈阳市由于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现在发展处于一个非常艰难的时期,您认为沈阳市是一个发展的城市吗?

  杨:我觉得这个任何一个城市都会出现过一些问题,这是很正常的,我最近看沈阳的,包括市长书记非常努力,一个是努力的改变自己对外的形象,对二个大力的招商所以我们现在东北先发展,发展起来再去已经迟了,所以东北是一个好的机会,就像股票一样,最低的时候,您买进你才能赚钱。对不对。你高了就买不起。

  观众:您知道现在加入世贸组织以后,首先受到冲击最厉害的应该是农业,那您当初搞这个花卉也好,搞这个农产品也好,是不是跟这个有直接关系呢?

  杨:您讲的这个农业的概念很多,就像您讲汽车一样,也有中国国产的大众,也有德国的宝马,就是说不能讲汽车是一个整体,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农业最大的打击,因为这也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主要是粮食问题,因为你像芝加哥,芝加哥是世界上农产品拍卖地,他小麦是八十美元一吨,相当于一斤三毛五,中国的粮食将近六毛钱一斤。所以这个已经高于国际市场了,所以这是将来种植粮食是一个。我觉得可能是没钱赚了,可能是没有市场了,但是我认为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更好的让我们农民尽快的转型,往现代农业去转型,往深加工去转型。

  观众:您现在给咱们国内的农业开了一个先河,是吧?

  杨:对,我讲一个例子,荷兰它的经典农业,它有将近一千家过十亿荷兰盾产值的企业,中国目前没有。所以如果中国有一万家过十一亿这样的企业,就相当于三十亿人民币产值的公司的话,我想中国的农民都富了。

  主持人:摄像机旁边的这位先生。

  观众:杨先生您好,我是来自黄土高坡的。我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兴趣,在大西北有一番作为,谢谢!

  杨:我有一次在飞机上面,坐飞机的时候。我看了一个笑话,就是三个作家在一起,一个作家说我写了一百五十本小说,小说我全发表了,还有作家说写了二百五十本的学术性的文章,还有获得过什么奖,还有一个作家说,我一生很辛苦,没有写那么多,只写了一本书,写了一本《飘》,就是给我的一种思考是什么呢,我觉得人的一生肯定不会写两本《飘》,所以人干什么事情要决心把一件事情做的完美才行,有了一本《飘》,有可能再写一点《飘》的续传,那个时候等我荷兰村建成我才说。

  主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那么看来杨先生现在的梦想是他的荷兰村,他不是把它当成赚钱的机器,而是把它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我们希望杨先生和荷兰村的发展都能够像您培养的那些植物一样,茁壮成长,感谢杨先生今天参加我们《商界名家》的讨论,也感谢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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