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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博从7岁开始学习钢琴,到12岁就已经通过了钢琴音乐考级10级水平考试。音乐曾是她的全部梦想。但由于受父母的影响,王博也开始练习“法轮功”,并为了所谓“大法”在2000年8月向中央音乐学院提出了辞学申请。王博跟很多“法轮功”痴迷者一样,也来到了天安门广场,在这里打横幅、喊口号。由于触犯了法律,她被判劳动教养三年。 在劳教所干警的帮助和鼓励下,王博终于醒悟。她发现自己才是生命的主宰,她必须重新面对现实生活。王博又开始弹琴了,又重新回到了音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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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访谈》:从毁灭到新生——王博和她的爸爸妈妈(上)


2002年04月07日


    王博和到天安门广场参加自焚的陈果有很多共同之处。她们都是在1999天考入了中央音乐学院。王博学的是音乐理论,陈果学的是琵琶。她们都曾经痴迷于法轮功,并且因练习“法轮功”在学校里相识,成为朋友。那么在这三年中,王博走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




    王博从7岁开始学习钢琴,到12岁已经通过了钢琴音乐考级10级水平的考试。音乐曾寄托了她全部的梦想。如果一切顺利,她将在2003年毕业。但是在2001年的8月,她刚完成在中央音乐学院第一年的学业,却向学校提出了辞学申请。




    退学只为“法轮功”




    记者:当初你退学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原“法轮功”人员王博:退学主要原因是想,还是为“法轮功”吧。因为当时我们明慧网上,让我们大量讲真相、大量复印资料,发嘛,社会上没有人给我们复印资料,这是肯定的。我们这要涉及到自己去买复印机了。如果要是我上学的话,很大一部分学费、日常生活费,很多钱可能就要压住,我父亲不允许动的。我就考虑如果说我自愿,我自己先把这个学退了的话,那可能这部分钱就可以省下来,可以活动了,可以用来做大法的事情了。




    王博的家在石家庄,她的母亲原来在一家银行工作,父亲在石家庄铁路分局工作,他们在1996年开始练习“法轮功”,这对王博产生了很大影响。




    王博:那个时候好象大家都在努力抹去家庭的概念。我记得当时大家经常,就是一家三口这样说,我们不要有家庭的概念,不要去在感情的带动下,去左右对方,到后来我们在公共场合,尤其是在开法会的时候,我是不能够喊他们爸爸妈妈的。所以我们一家三口从99年之后,可以讲是同修的关系吧,真的是很奇怪吧,它就是能把你的感情给压抑掉,就让你感觉不到了。




    王博家原来有很多装饰品,练“法轮功”后,就全都送人了。因为按李洪志的要求,修炼“法轮功”必须去掉“名、利、情”、去掉人的一切,按他的说法只有去掉人的一切,才能修成正果。




    王博:我是觉得所有的一切,只要是我舍不得的,那就是我要放弃的,因为他(李洪志)讲去执着吗,你有舍不得的东西,他讲你能把你放不下的东西,带到天国去吗?那么所有我舍不得的东西,都是我必须放的。




    跟着师父李洪志圆满升天,是深藏在每一个“法轮功”练习者内心深处的愿望。为了这一天能够早一点到来。他们必须按李洪志的要求去做。




    记者:你退学以后,都做什么呢?




    王博:退学之后,我(2000年)9、10、11月份,这三个月时间就在家,大量地开始做横幅,就是去天安门打横幅,或者各处挂的那种。每天可能产生出很多来。




    记者:在哪里?




    王博:在家里,我就在这张床上。有时候从早上开始,就开始铰,铰字要往纸上贴的,也有拿油漆在布上拓出来的吧。有时候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就要吃饭了,一天一天这样过去,然后就是大量往外去发资料。




    记者:有没有想过去摸摸钢琴?




    王博:没有,真的没有。唯一打开钢琴,就是往钢琴里面藏资料。我父亲还曾经督促过我,说平时你也可以练一练琴,弹一弹,我说这个事情不用你管,我觉得这是他的执着,我要帮他去,我就不弹琴,是这样一种状态。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了,确实把你的思想,全部掏空了。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说不上是内疚也好,但是我确实得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想过,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否则我也不会退学。你的脑子完全被他占据,也没有自己的思想,明慧网就是我的思想,《转法轮》就是我的思想,李洪志的话就是我的思想。




    解说:2000年12月5日,王博不再满足在家里做横幅、印资料,她跟很多“法轮功”痴迷者一样,也来到天安门广场,在这里打横幅、喊口号。




    王博:2000年,后来李洪志的经文出得不断《去掉最后的执着》、《严肃的教诲》、《半个小时讲法中》,讲的就是,尤其是《严肃的教诲》上,难道说让我告诉你去天安门,告诉你们的时候你们才去吗?我就觉得,自己逼着自己,不行,必须去,一定要去那儿,哪怕我心里面还不太有底,心理状态没有准备好,也着急去,生怕把自己落下了。




    由于触犯了法律,2001年的1月10日,王博被判劳动教养三年。




    王博:把我送到劳教所的时候,一看那个楼很新的,白白、干干净净的,很高大挺好,然后这个大铁门往里一开,我一看,那是晚上,可能6点,冬天天黑的也早,下过雪的,厚厚的雪,整个院子草坪上都是白白的雪,路灯也是白白的,发着一点光,就是挺干净的,非常干净的。里面有三座楼,都是白白,很新,看着也很干净。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说这是劳教所,我说这楼肯定是队长住的,他们警察住的,或他们办公的楼,我们可能是在尽里面,小破草房子里面住,肯定条件很恶劣,虐待我们。可是在第一座楼,就把我带上去了,就让我进那个门,劳动学员来,可能要登记一下,给你宣布宣布规定,但是上了三楼,进去的时候,就觉得,瓷砖、白墙,各方面真的是非常干净,一尘不染的。上到三楼以后,我往铁门里看,里面就像学生宿舍一样,一个屋子一个屋子,里面都是大学宿舍一样,有上下铺的那个床,非常整洁,然后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的,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劳教学员,静静地在走廊里走动,出铁门报告,我就知道我原来在这儿住,这是我没想到的。因为我觉得,在外面的明慧网上,可能从小到大,都认为这个环境肯定非常恶劣,很脏的,尤其明慧网上又讲,毒打、怎么残害你,让你住水牢,就觉得肯定是非常邪恶、很恐惧的地方,但是一进去以后,感觉心里面觉得原来是这样的。远远要比想的好得多。




    记者:当时王博那批学员进来的时候,他们表现如何?

    石家庄市劳教所所长赵云龙:照相的时候开始不照,低着头,眼神非常呆滞,头发乱乎乎的,发我们的标志服,不穿,坚决不穿,谁让穿也不穿。就这种程度。

    记者:当时你对劳教所的印象,已经跟明慧网上不太一样了?




    王博:有很大区别。




    记者:为什么你在劳教所里,还那么顽固呢?




    王博: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就认为应该有冲突,因为李洪志他讲的,这是迫害,这是政府在迫害你,邪恶在考验你,那么如果我们没有存在迫害,因为队长不迫害我们,那就不对了。那么他又说了,劳教所里干警他是邪恶的,是小鬼转世,那我们就得出现冲突,这样就符合他们讲的这个事情,所以他们给我们暗示了,让我们觉得必须要反抗。




    这些法轮功人员,在李洪志的精神控制下,思维方式已经不同于常人,这使劳教所的干警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这几年,就是走了一条非常自私的路




    石家庄市劳教所干警崔艳芳:我们做他们转化工作,首先就是要想做转化工作,我们得学学《法轮功》,因为她们都从《转法轮》进去的,“解铃需要系铃人”,我们得先跳到水里去。




    通过研究《转法轮》,劳教所的干警发现,这些“法轮功”人员,表面上说自己是追求真善的,是为了做好人,实际上是为了自己,为了追求圆满飞升,而李洪志以前一直暗示,他所谓的生日,就是“法轮功”人员圆满的日子。

    王博:因为当时在明白道理的时候,我想转世的时候,我考虑到一个问题,是真正让我转化的动力,就是四月初八没到,闰四月初八也没到,5月13号也没有到,哪个日子都没有到,我说这时候我要是转化,我不是成最后一批筛下去的吗?这个念头一动,几秒钟的时间我就知道,我确实是为自己,我终于找到源头,我就是为圆满,原来我就是怕销毁,我不是为了维护“真善忍”,也不是为了别人,我非常惭愧,当时就哭了,我说那没有什么可讲的。




    记者:当时你就想到,你是在等四月初八?




    王博:对,认识到了,甚至我就有一个念头想,那天要飞不了再说,动这样一个念头。我就知道就是维护自己,就是站在自私的角度上,我真的承认自己自私,真的承认这几年,就是走了一条非常自私的路,那就必须转化。




    在干警的帮助、教育下,王博开始转化了,但是她并没有真正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还在用“法轮功”的思维方式在想问题。而此时那些还没有转化过来的“法轮功”人员,又开始做她的工作。




    王博:他们一下子就变过来,然后就指责你,王博你就被骗了,然后怎么样的、怎么样。你就傻,你这孩子太小,怎么样呢?他们利用你,什么样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有点害怕,就觉得我小我不懂事,我就好象有些事情,可能是考虑不周全,可我觉得,确确实实是为私的,我转化了,我确实是发现了,我就是为自己是不对的。对吧,我必须要改,我不是为自己,我不是想伤害别人,所以我觉得我转化没有错,当时我想别人没有我这么坏吧,别人可能不像我这么自私,是为自己的,可能人家不需要转化,而我是这样认为这个问题,我还不是真正认为“法轮功”害人害己,你必须转化的问题上。




    针对这种情况,劳教所的干警将王博换了一个大队。




    石家庄市劳教所副大队长张学民:针对这个情况,我们中队干警开会,赶紧布置,赶紧组织,安排专门的干警和认识比较好的学员,我们一起做工作。




    王博:你一看,原来李洪志是这样一种人,原来整个这一套“法轮功”,讲的都是虚无缥渺,都是不存在的,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什么是圆满?对不对。你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目的?你永远是一个人,你从始至终都是人,对吧?你也就是这几十年,你所能珍惜的,就是这几十年。那你就发现,我在前几年痴迷的时候,我把我应该具备的东西扔掉,我赖以生存的东西扔掉,我所有认为人应该拥有的东西,我都在使劲的往外扔,那么我还怎么活?我就发现,当我明白过来了,我不仅是上了一个当,而且是我拿我所有的,甚至是有限的时光和生命,想要去换取那个不存在的东西,她把一切都付出了,你想最后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而且可以讲,是最直接、最大的一个受害者。




    从发现自己自私,到发现自己受害,王博认识到自己真的受骗了。




    王博:很多人很天真的做这件事时,他没有坏心。所以我觉得,如果说李洪志,他这样欺骗人的话,确实很伤我们的心,也希望社会上能明白,就是有些人可能偏激到他会自杀,其实很多人,他还是很普通的人,他都是人民中的一员,他如果知道自己在伤别人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做的。




    王博发现,她必须重新面对现实生活,但是当她开始寻找失去的一切时,她还是心怀恐惧,劳教所为了让她练琴,特意找来一架电子琴,在一次演奏时,她突然哭了起来。




    王博:其实这是最糟糕的一次演出了。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真是最真心诚意的一次,所以我并不觉得丢人。我还想说,我怎么练也练不好,因为我知道,几天不练琴,手就会生,可是我一年都没有碰过琴了。所以我那个时候很恐怖这个问题,但是当时我记得队长就说,你说越怕越要练,你必须把它练好,这个很容易的,当时我哭,他们以为我怎么了,说想爸爸妈妈了?我说,不是,我弹不了琴了。他就笑,他们说很正常,你那么长时间不练了,就安慰我,真是感觉我的家人很多,很多人都在呵护着你,很幸福的。




    自己才是生命的主宰




    王博:后来发现,这是一个根本的你的世界观,你是要靠外在力量还帮助你,还是要靠你自己努力来生活的一个问题,这是个本质,是你靠自己,还是靠外界,期待着另外空间的某一个高层生命主宰你。其实这个是想想看,作为人是不允许的。这可能就是一种人权吧,我觉得。从这种角度来讲,自己的思想应该是由自己来主宰的。




    王博从努力放弃人的一切,追求“法轮功”圆满,到重新找回自我,面对现实,她从毁灭走向了新生。




    王博:这个教育转化挽救,确实是救了,不止是“法轮功”痴迷者,救了他们的家庭。像我这个年纪,20岁,对于共产党没有什么概念,真的,这是说实话。我觉得都说共产党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觉得通过这一件事情,我真的感受到了,我真是觉得这种宽容,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政府做不到的。




    2001年11月,王博被提前解除劳动教养,她回家了,但是家里空荡荡的。王博的父母为了护法,已经离开了工作单位,离开了家,对父母的思念,使王博想找到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王博:我把所有的影集都翻出来找,我找不到一家全家福。从小到大的照片没有一张。好不容易找着了两张,我和我父亲照的,还有一张我妈妈单独的,就把我妈妈那张铰下来,然后贴在我跟我父亲旁边。




    这张拼起来的全家福王博一直带在身边,她想见父母,更想重新回到学校。




    王博:现在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音乐,如果说复学能成功的话,我想我非常珍惜。我想这个珍惜,不像是第一次考上大学那种珍惜,也不像是其他的孩子那种珍惜。就是你自认为不在乎放弃,当你真正明白,很在乎,然后失而复得,这种珍惜和这种对时间的概念,可能都不一样。如果说不行的话,复学这件事情不成功,我认为这是在情理之中。因为人犯错误,都要自己承担,你不可能犯了错误之后,靠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学“法轮功”就是放弃,那么我现在真的不懂什么叫放弃,不管是对什么事情。我觉得父母生下我,然后社会各个方面,可以讲促成我生长到这么大,我没有权利私自去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生命也好,前途也好,信念都一样,我会坚持。




    王博又开始弹琴了,尽管这架钢琴已经几年没有调过,音也不准了,重要的是王博又在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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