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升的地价背后,是强劲的需求。研究显示,在经历一段城市快速扩容期之后,中国将迎来三大高峰,人口高峰、城市化高峰、工业化高峰。未来的20年,中国的城镇人口将会净增约3亿人,平均每年有1000万到1300万人要从农村转移到城镇。人口、城镇化 和工业化高峰的同时到来,必然会带来土地的非农化高峰。这直接对有限的耕地形成了强大的压力。
曾经的地大 是真实的,如今的地不再大 也是真实的。当人们迈步走出千年的农耕时代,这种土地紧缺感的出现,正是源自于生活方式和需求的改变。
姚景源:过去我们长时间都认为中国的土地,似乎是无限供给这样一个状态,我们土地的供给不会出现问题,但是我们现在回到经济和社会发展上看,我们30年工业化城市化不断地推进,我们面对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地资源的问题。现在我们走到中国的每一个城市,甚至你到一个县里你都会听到他们在讲,我们这里需要是土地的指标
我们这里用地不足,要是把我们现在各个地方各个行业,我们的用地需求加在一起的话甚至可能要超过我们整个的国土面积。
当人们清点家底,把目光投向那些耕地,就会发现中国虽然拥有辽阔的版图,但其实是一个不具有耕地优势的国家。
中国是一个多山之国,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国土之上,山地和丘陵占土地的2/3,只有1/8可以用作耕地。
我们的国土面积 比印度多600多万平方公里,但耕地面积 却比印度少7亿多亩;我们的国土比美国大,但耕地比美国少10亿多亩。
就在中国的城市 不断上演着抢地大战的时候,农村也在上演着一场争夺战。农民,为了拓宽那一亩三分地,为了那土地上的产出,在和自然争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就出自黄河的这个流域,每年春季是黄河的汛期,老张家的土地有三分之一都要浸泡在水里,他说,自己是一个在水里找地种的庄稼人。
北赵村里人均两亩耕地,能填饱肚子,却难以增加收入,这些年,为了能多种多收,老张经常这样撑着小船,在黄河边的滩涂上、在被河水漫过来形成的孤岛上,一亩一分地整理荒地、筑上河堤;为了能深入淤泥里去种粮,他把积蓄和贷款 全部用来买农业机械。10多年来,他开发荒地1000多亩。然而,最让他揪心的 是黄河发大水,这些土地常常又被河水索要了回去。
山西临猗县北赵村村民 张天才:这些原来都是苞米地 全都冲到河里了 起码100多亩冲到河里去了,原来滩那边大弯子。(50亩玉米地全淹了,水上漂的全是庄稼)
黄河水在山西临猗和陕西合阳县交界处流淌,漫到哪边,哪边的农民就失去了田地。于是黄河东岸是丰收,西岸 就是耕地被淹没。老张们就在这样的希望和失望中,种了又淹、淹了又种。
就当黄河滩边的种粮人 在与河水争取土地的时候,贵州、湘西的农民们则是在石头缝中索要土地。
在重庆、湖南交界的地带,武陵山脉横贯其中,这里村民的人均耕地面积只有0.5亩。沿途我们不时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个个村民把平地上的泥土 背上陡峭的石头山,把石头窝窝填上土,再种上果树和庄稼。
就是这样 肩挑背扛,喊着号子,里耶镇的村民们 一代又一代 不断地改造满山的石头,在20多座石头山上种起了果树、庄稼。
如果不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又有谁能感受到这种生命的分量?然而,即便是奋力与天抗争,我们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我国的耕地后备资源少,并集中分布在西北区和青藏区的干旱、半干旱和高原地带。回首四顾,我们几乎难以找到后备的存量。
当把目光投向它身上承载的人口时,土地就显得更加捉襟见肘。中国人均耕地面积只有1.38亩,其中有9个省区人均耕地面积低于1亩,3个省区人均耕地面积低于0.5亩。有666个县人均耕地低于 联合国粮农组织确定的0.8亩的警戒线。在全世界26个人口超过5000万的国家中,我国人均耕地数量仅比弹丸之地的孟加拉国,日本国略胜一点,排在倒数第三位。
常言道,土地为万物之母。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一切 都依赖于大地的丰收,然而直面脚下这片如此稀少的土地,人们不能不忧虑 这片土地 究竟能承载多少炎黄子孙。
有科学家计算出我国的土地承载力的极限,认为理论的最高承载能力 是15亿到16亿人口,若按中等发达国家人均年需粮食500公斤计算,并参照我国单产现状 和历史增长趋势预测,如果土壤、种子、水利 等农艺水平没有重大突破,届时我国耕地将出现2亿亩赤字。这一历史时刻 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幻想,而是近在15年后的20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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